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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人安安穩穩出來,驚蟄面帶關心道。
那兩個惡人已伏法下獄,眼前又是驚蟄熟悉的面孔,李青芝露出淺笑回道:「一覺起來好多了。」
餘光瞥到廚房的滾滾白煙,李青芝好奇道:「廚房是怎麼回事?你做飯了?」
「哪能啊~」
「自然是請來的廚娘,姓錢,你以後便喚她錢娘子,錢娘子手藝一絕,日後我們都有口福了。」
「就是有些貴……」
一連說了好幾句,驚蟄滿臉都是喜氣。
這讓李青芝呆住了。
她不是跟東家說過自己做嗎?她甚至還去請教了胡嬸子,怎的就請來了廚娘?
這誤會可大了!
「我本是打算我來做菜的……」
憋不住心裡話,李青芝囁喏道。
驚蟄擦著手,聞言詫ʟᴇxɪ異將她那纖纖玉指掃了一眼,狐疑道:「葉小娘子會做菜?」
雖說跟胡嬸子請教了幾句,李青芝也不敢說就會了,下意識搖了搖頭。
「那不就結了。」
驚蟄兩手一攤,語氣帶著幾許意料之中。
李青芝還想解釋些什麼,譬如說自己已經去用心學了,應該會做些簡單的飯菜,可她還等說出口,就聽到廚房裡傳來一道清亮的婦人聲音,在叫驚蟄進去端菜。
聽聲音便知是個幹活爽利的廚娘,李青芝瞬間就覺得自己這個連門檻都沒有摸到的存在落了下風。
頓時將先前的話咽了回去,也跟著進去了。
第20章 怎麼又哭了
進了正燒著菜的廚房,李青芝便知自己先前高估了自己。
煎炸烹煮炒,油煙蔥姜蒜,這些味道真不是她能一時間習慣的。
剛一進來,就被迎面而來的氣味給嗆得劇烈咳了半天,引起了正在刷洗鍋灶的錢娘子的注意。
「小娘子若是受不住這氣味便在外頭,何必跟進來受苦……」
手上動作幹練,語氣也爽快,全然是一副勸慰的意思。
打一開始范郎君帶著這小娘子回來錢娘子便透過窗子瞧見了,全然是一副小心呵護的姿態。
後頭又聽范郎君的隨侍說這小娘子是他家郎君的小丫鬟,錢娘子總是帶著幾分懷疑。
那細皮嫩肉的嬌貴模樣,哪裡像是給僱主幹活的丫鬟,說是金屋藏嬌的心肝還差不多。
不過這些話錢娘子都只埋在肚子裡,明面上可不會亂說,只安心做她的飯菜便好。
錢娘子年輕時在上京城首屈一指的和豐樓做過廚娘,學了一手精湛的烹調技藝。
也正因為如此,她年歲大了回鄉後依舊炙手可熱。
可也正是因為她在和豐樓待過,要出的價格遠遠高出一般廚娘,她極少能接到長久的活計,大多都是誰家有宴席便請她做一餐飯。
沒想到如今接了一個安穩又長久的活計,請她的正是新來扶風縣的那名年輕縣尉,據說出身上京權貴之門。
到底權貴不權貴的錢娘子是不知道,但有錢是一定的。
范郎君聽到自己那一月五十兩的要價,眼皮子都未顫一下便點頭應了。
因為尋常廚娘,至多不過是每月十兩銀,偶爾有幾個有過活字招牌的敢再多要些,如她這般的只此一家。
一月五十兩,一年十二個月便是六百兩銀。
試問家底尋常的人家哪裡敢聘用這樣的廚娘,就算是劉縣令家也只是用了大半年罷了。
錢娘子此番還以為范郎君家是什麼不好應付的,過來一看,家裡統共就三個人,還都和和氣氣的,也不像是挑嘴難伺候的。
這錢拿得太了,錢娘子心想。
驚蟄早用過了午食,這頓飯自然而然是做給李青芝的。
儘管只她一人,錢娘子還是做了不少飯菜,本沒什麼胃口的李青芝待見到那一桌子菜時,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碟瞧著便有滋有味的香辣炒兔,端出來時還冒著油潤的熱氣,椒香味瞬間打開了味蕾。
燉的爛糊的鴨掌,晶瑩潤澤的羊蹄,還有一道湯汁奶白的鯽魚湯。
當然,清爽解膩的蔬菜也是少不了的,一道涼拌菜絲,一道酸辣菘菜,都是李青芝平素愛吃的。
最後還有一小盅明顯是冰過的甜豆花,還有甜滋滋的水晶糕,李青芝別提多開心了。
尤其是嘗了幾口味道,李青芝更是覺得自己該一邊涼快去了。
當真是極好的手藝,自己望塵莫及。
快到六月的時節,屋子裡悶熱,李青芝乾脆就在光玉蘭樹下的石桌上用起了午食。
「小娘子覺得我這飯菜做得如何,可還入口?」
錢娘子收拾完了廚房,笑吟吟地從裡面出來了,看著吃得兩腮鼓鼓的小娘子,眉宇間噙著笑問道。
原本還覺得這小娘子是個靠姿色攀附貴人的心機女子,但一個照面,錢娘子便打消了這一念頭。
她也活了這麼多年了,年少時又在上京那等富貴地待過,幾十載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奸詐的,偽善的,凶戾的,貪婪的,溫吞的,純善的……
少女的眼眸清澈而皎潔,若山間靈泉,月之清輝,沒有一絲凡俗的惡念,更不像是那等攀附小人。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雜質的話,那便是對出自她手的飯菜有些垂涎欲滴。
錢娘子對這樣一雙眼眸的主人難以產生什麼排斥,反倒是極為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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