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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清嵐掩著崩裂的傷患,卻很快平復神色,「姑娘還擔心我?不過被人斷了一條手筋,若能得到姑娘同情,還可以再斷一條。」
蘇小瑩飛他一眼,忍不住啐他,「不過牢里走了一遭,臉皮竟厚了。說得一點沒錯,你果然是個爛人。」
駱清嵐沒有反駁。
蘇小瑩還想罵,卻又擔心他身上有傷,心底酸酸澀澀的。
鬧了會,她終於忍不住,倒進他懷裡。點了點駱清嵐的臉,「所以,這裡可以給我摸了嗎?」她還是有點不適應,感覺不像真的,也沒有體會過這種,能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感覺。
駱清嵐眼底微動,點點頭:「嗯。」
蘇小瑩果然高興,摸他的臉。接著,更大膽了,「那現在,可以脫大人的官袍嗎?」
駱清嵐看著她,半晌道,「可以。」
他展開雙臂,一副乖順模樣:「我現在,全部屬於蘇姑娘。」
蘇小瑩便用拳頭輕輕捶他肩膀,小聲赤罵,「爛人,真是個爛人。給你點臉色就享用不盡。」
*
寢屋裡燭光晃晃,蘇小瑩鬧了陣子,心裡總算滿足甜蜜,這才問駱清嵐,「好了,我懶怠折騰你。說起來,冉姐姐是不是給孟公子抓走了?你是他朋友,應該知道什麼吧?」
駱清嵐摸了摸鼻子,表情玩味。正待回答,忽聽得前院傳來驚詫呼聲。
「二爺不好了,大奶奶不見了!」
一直伺候林無霜的丫鬟綠枝著急忙慌的朝堂屋跑來,她今早見林無霜閉門不出,以為她貪懶覺,便沒有驚動。但方才她去,林無霜還是不應,實在忍不住破門進去,才發現裡邊空無一人。大晚上的,她會去哪?
此刻,周從之正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和管事周冬晴聊著什麼。
周冬晴坐在他下首。
綠枝著急忙慌過來匯報,他聽聞,只是皺眉擺擺手,「我已知曉,會派人去查。」
周家被罰沒後,周從之忽地變得陰戾許多。綠枝戰戰兢兢,本還想說點什麼,卻見周從之不經意掃來不耐煩一眼,立刻捂住嘴。
最近宅中發賣了不少下人,若自己辦事不伶俐,也被發賣出去,可就難辦了。
如今赦縣諸多香藥商都遭劫難,沒有往昔繁榮。她若被賣掉,以後還不知道怎麼個下場。只得灰溜溜退下。
周從之手裡是一個從番海進購的鼻煙,摳一絲煙氣,慢慢地吸上一些,那陰沉的戾氣,才疏解些許。
原本清秀眉目,浸染在繚繞的煙靄之間,變得深不可測的。
倒是周冬晴聽得林無霜失蹤,竟也還穩如泰山,仿佛無事發生。
周從之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把桌上的碎銀子推向前,「如今聖人設海禁,我周家的情況,你也是知曉的。但我可不能讓周氏在我手裡落了。你只管讓那些倭子拿白銀來換我的香藥。你和嫂子的事情,我不會揭露出去。」
周冬晴溫和一笑,「二爺儘管吩咐。倭子旁的沒有,白銀卻充足。」
赦縣缺白銀,百姓要交稅,必得將東西兌換成白銀。朝廷既然關了海運,便不能明著到番邦生意,只能走暗線。
周冬晴早知,周從之並沒有他口中說的那樣恬淡,接受小富即安。很多生意,他都是瞞著雲冉做的。
何況子承父業,當初香藥走私案,他如何沒有沾染?不過想辦法,把自己摘乾淨罷了。這偌大家業要在他手裡萎縮,他心氣難平。何況,他始終認為,自己家業敗落,和孟宴寧從中作梗有關。謀奪他的妻,打壓他的生意,如此仇恨,他如今,實在是,不死不消。
周冬晴又想到,自己當初入周家時,周從之實際調查過他身家背景,卻按下不表,或許就是為了給今朝翻身,留條後路。
周冬晴感念周從之的知遇之恩,於是放下茶盞,起身對他道,
「我知道二爺關切二奶奶,我這有一秘辛,或可幫二爺找到二奶奶。」
周從之慢放下鼻煙,臉色終於有了波動。
「是麼?說與我聽聽。」
周冬晴便同他密語,卻聽得穿堂處傳來茶盞碎裂之聲。
周從之嫌惡地掃一眼過去,才發現是窈娘。她正想給他送甜羹,不想周從之忽然起身,「誰讓你過來的?」
窈娘悲切地咬唇,瑟瑟發抖道,「二爺……不可如此。」
周從之皺眉:「你都聽到了什麼?」
窈娘連忙搖頭,指尖摳著牆垣,「我、我什麼都沒聽到。」
周從之驀然發笑,走向她,「窈娘,你知不知道,看不見也走不了,被一個人困住的滋味是什麼?反正你也脫籍從良,不如爺讓你領教領教?」
窈娘聞言,一時瞳孔震顫,蓄滿淚水。她才知曉,他原來早發現她的所作所為。
他待她,哪裡有一點愛,不過全是恨。
她不禁想逃,去不小心被絆倒,周從之解下了發上的系帶,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進而,用髮帶纏住她的脖子。
*
四月中旬放晴,雲冉身子卻越發沉重,總忍不住躺著。
她擔心繼續這樣下去,萬一哪天真的能逃走,也會因為躺著耽誤。於是還是每日的出門曬太陽,在院子裡走走。但她的懶散,倒是讓孟宴寧也對她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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