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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寧像是不知道。「我怎麼樣?」
「你用戒尺欺負我。用你的身體欺負我。可是旁的時候, 你卻待我這麼好。」
雲冉卷睫垂下,小聲的啜泣。
她其實知道答案,只是如今覺得自己應當更聰明一些, 好找到一個台階,讓他覺得自己心安理得地改變。
孟宴寧果然很高興。
「冉冉, 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不僅不會教育你,還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雲冉便順勢靠向他的胸口,像柔弱的菟絲花。
「夫君。這次我真的知錯了。再不敢反抗你。」
孟宴寧陶醉於她的香軟,安撫似的摟著她纖弱的身子,將那藥拿過來。語氣難得愉悅。
「冉冉,你能這麼想,二哥很高興。」
*
他餵雲冉喝完了藥,才終於恩賜她一身衣裳。
他有心試探雲冉的情緒,只道昨天,她跟著他回宅子之後,周從之也離開了。
周從之或許是不想在巷子口這麼丟人。但他今天也沒有來孟宅。
雲冉平靜的聽著,似乎沒什麼情緒。孟宴寧的嘴角愈發上揚,他想,雲冉應該是對周從之的能力感到失望。
一個男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被另一個男人抱走。
在屏風前欣賞著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歡愉。
兩次,他都如此無能。
如果是自己的話,早對此無能之輩棄如敝履。
而他向來縝密,從設計雲冉開始到現在,走的每一步路,幾乎沒有錯過。
雲冉果然流露出一副厭煩疲倦的表情。
「夫君,我既然選擇了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只是你不要食言,矛頭又對準我爹爹。他從前待你雖不算親厚,卻也給了你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雲冉不知道自己用三綱五常來規訓他,是否能起微末的作用。
但她覺得,孟宴寧應該是個完全枉視綱常倫理的人。
被拋棄的經歷,曾經刺痛年幼的他。
他根本不感恩任何人。
孟宴寧卻淺淡笑道,「只要冉冉不離開我,雲家一定是赦縣最鼎盛的家族之一。」
*
他只輕輕擊打過雲冉足心,更多的落點,在小金環附近。
但就算這樣,他也不讓雲冉走路了,只讓雲冉勾著他的脖子,抱她出門。
整個院子裡的僕人竟沒有覺得他昨天那樣待她有何不對,也不覺得現在的她和孟宴寧過分狎昵,有失體統,全都在各司其職。
雲冉看到院子裡憑空起了個高台。還有工匠在其間忙碌,惶惑地抬眸向孟宴寧。
「冉冉,不是喜歡聽曲嗎?二哥在這裡問你搭建了個戲台子,以後可以在家里養幾個戲班子。想聽什麼,就讓他們唱什麼。」
雲冉不禁顫慄,這應當是孟宴寧禁錮她自由的一個訊號。
從聽戲開始,她若還有別的喜好,都會被他一一搬到這小小的宅院裡。
逐漸的,便哪也去不了了。果然會真真正正的,名義上做他的妻子,背地裡做他的囚鸞。
雲冉眸底的光漾動,頓時露出歡喜不盡的模樣:「夫君這幾日夜裡把我折騰得慘,等到戲台子蓋好,我也未必有精神。過陣子不就要上京了嗎?怎麼這會兒反倒又開始大興土木了?」
「快樂一日是一日。即便只有七八天就啟程,這戲台子也是要蓋的。」
孟宴寧雲淡風輕,將雲冉摁坐在戲台子旁邊的一個太師椅上。
兩人的身後是紫葡萄藤架子,小葉丁香已經開始冒出骨朵兒,去歲的金桂竟也還沒有完全凋零。
孟宴寧大掌扣住雲冉的肩骨,「以後冉冉就坐在這個位置。」
他身上浸著沉鬱的香氣,浮動的吐息,讓雲冉心猿意馬。
倘或寧要請戲班子過來,她肯定可以通過戲班子,給周從之傳遞消息。
而在此之前,她絕對不可以露餡。
絕不可以讓孟宴寧發現,她的手指被咬破了。
不可以讓他在屏風後看到,自己拿了一套花匠的衣服。
一旦他這麼問自己的時候,原來逃跑的計劃就必然要擱置。
這是她兩次出逃失敗之後得出的結論。
不過這次她打算換一個方式,她希望周從之能堂堂正正的,接她回家。
*
正月初,雲家來了信件。蘇小瑩聽孟宴寧說雲冉病了。幾次登門不得拜訪。所以把雲冉病了的事告訴了阿娘,阿娘忍不住送來些藥材首飾,叮囑她好好將養。
隔著一道窗簾,其實根本沒在養病,只是被禁足的雲冉偷偷看到那個閹人駱清嵐,隔三差五便來找孟宴寧。
他摸著自己的鼻子,在閒談之間,偶然會提及蘇小瑩的名字。
蘇姨媽在給蘇小瑩找婆家,他說那個姓陳的員外肚子很大,年紀也不小了,蘇小瑩嫁過去只能做對方的繼室。
可蘇小瑩竟然沒有拒絕。
「選個普通人就罷了,怎麼會選那樣的人?希望她只是看看,沒有跟對方定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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