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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那深深的紅血痂,「怎麼受傷了?」
雲冉感覺自己的血液仿佛凝固了片刻。
聲音抖似篩糠。「不,不小心碰到的,傷口不深,二哥哥不必擔心。」
孟宴寧端詳了半晌她的表情。那鷹隼般的眸子,讓雲冉幾度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可怕自己做賊心虛,更惹他懷疑,於是生生忍住。
孟宴寧最後竟沒說什麼,安撫似的對她笑了笑,便差人送藥。
他把雲冉抱到自己的腿上,給她包紮。雲冉不禁想到,之前她從漁村歸來,在馬車內,孟宴寧也是這般。
他除了在情愛上,大部分時候,都很關心自己的。
可是……
雲冉立刻壓抑住這種想法,她怎麼能因這些小恩小惠,心甘情願被他禁錮?還沒有幾天便產生這種想法,以後腦子真的僵掉了怎麼辦?
孟宴寧處理畢,才好整以暇道,「再過兩日就是年節,冉冉,你既然待的發悶,想不想出去走走?去看望周二郎。」
也不叫妹夫了,直呼周二郎。便是眼眸平和,也藏不住不容置疑的威壓。雲冉豈能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但竟然因為她最近乖巧,願意讓她出門,也算是對她這些日子刻意的乖巧,有所回應了。好在她已經將書信寫好,忙不迭莞爾:「當然想了,二哥哥喜歡的,怎麼樣都好。」
「已經想通了?」孟宴寧倒似好奇。
雲冉咬了咬自己的唇,軟聲道,「自然早早想通了。我不是說過,要一輩子跟二哥哥在一起?」
哪怕因為懼怕小金球的威力,她現在也不敢再和他頂嘴。說的也永遠是他愛聽的話。
孟宴寧覺得這很好,不管她是真的,還是假意,久而久之,她也會在欺騙他的過程中,逐漸地騙過她自己。
以前是假的,慢慢也就真的了。
「很乖。」孟宴寧揉了揉她的朱唇,眸色微斂,忽地喑啞道,「冉冉,你不要動不動就咬它。」
下唇已經被她咬出細小牙印,因充血而微微肥潤。
可他說完,卻又壓抑不住,扣緊她的後腦,滾燙唇舌,似暴風驟雨落下…
這幾日他也是為她苦苦忍耐,以至於一旦釋放,便更加猛烈。
*
直到孟宴寧把雲冉抱上馬車,雲冉才確定,他應是準備去周家,才故意在自己身上留下這麼多痕跡。
雲冉心底煩躁,可又無法掙脫。抓著他胳膊,腦子混沌地想,自己現在不僅不能惹怒他,還得曲意逢迎。
好放鬆他的警惕,愉悅他的心情,再不著痕跡的把血書交給周從之。
一路上馬車轔轔,間或傳出女子婉轉低吟。
大約在半個時辰後,終於抵達周宅。
早就聽說孟宴寧和雲冉會過來,林無霜不到午間便備著出來迎客。
她實際上還是心虛,尤其是在雲冉和孟宴寧大婚時,看到歷經辛苦回家的周從之,差點忘了自己這些年的教養,驚訝得大叫了。
又親見周從之到孟宅找雲冉,被打的骨折扔回來。心底更是不安,連續幾日茹素念經。
這幾日周家訪客絡繹不絕,連平日跳脫的蘇小瑩,也時常去探望周從之。
可孟宴寧這個始作俑者竟然會過來,林無霜還是很詫異的。以至於看到雲冉雙臂環著他脖子,被他抱下馬車,那副怯弱不勝,落地微顫的嫵媚模樣,心裡更是說不出的古怪了。
孟宴寧微笑道:「那夜二郎情緒激動,我適才出手狠了。二郎畢竟與冉冉相識一場,又是雲家故舊,我今攜些薄禮登門,探探他的傷病。」
客套的禮數不過是為了說給雲冉聽,他和林無霜心知肚明。
孟宴寧根本不想見到周從之,想必對方也一樣。
但他不能讓雲冉有機會和周從之說私密話,是以雲冉進次間寢屋,他便在梢間候著。
或者說,是旁聽。
以至於雲冉站在寢屋門口時,脊背生出一陣寒慄。她直覺背後有一雙清凌凌的鳳眸,無處不在地洞悉她。
可看到周從之躺在床上,又差點掉眼淚。雲冉慌忙用手背遮掩住,用盡所有的力氣,略略平復自己的心緒。
此間旁客都散了,蘇小瑩得聞雲冉過來,亦十分驚訝,跑到雕花窗前張望。
她其實不太明白那夜雲冉又和周從之發生了什麼,總而言之,最終只有周從之一個人回來。但他雖然渾身是傷,當夜卻立刻安排了些人手,好像急切地要查什麼。
雲冉見周從之清秀的面容青紫遍布,手腳都纏著紗布,忍不住快步過去。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何至於此?
可才走兩步,便驚出一身冷汗。孟宴寧的視線肯定幽暗地追隨她,
她於是在半道站定,幾乎下意識和周從之隔開一段距離。
周從之身上的淤傷還沒有消腫,但發現是她,急切試圖起身,「冉冉。」
仿佛從來沒有過新婚夜與她的難堪,也沒有聽到過任何與她有關的風言風語,只因為能和她重逢,難耐住內心的悸動。雲冉又是繃不住。
她真的很難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想向從前那樣纏抱他,溫聲軟語地哄他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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