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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敘緩緩睜開眼,他覺得自己像是睡了很久,頭還在隱隱作痛,傷口因為剛縫針還沒恢復,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裴述趴在病床上,從江敘這個視角看去,能看到他發紅的眼角和混在一起的烏黑的睫毛。

  江敘想抬手去摸一摸裴述的臉,卻發現用起力來很痛苦,傷口處多少會受到牽扯。

  裴述睡眠很淺,昨晚一晚上沒睡,剛才因為想太多事睡了過去。

  他睜開眼看到江敘醒了,臉上立馬有了幾絲血色。

  「江敘哥,」裴述小聲地說,生怕驚到了江敘,「你……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江敘沖他無奈一笑,說出來的話帶著沙啞。

  「傷口很疼。」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裴述眼角發紅,他輕輕握住江敘的手,「你不應該來的……」

  「笨蛋,瞎說什麼。」

  江敘捨不得看裴述這副樣子,心疼又不知道該怎麼教他,拿他根本沒辦法。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教會裴述不要這麼敏感,什麼時候才知道對自己好一點呢?

  「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估計我會瘋的。」

  裴述只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如果他沒有去和季欲年見面,就不會有這種事情。

  「對不起,」裴述看向江敘,「我一直沒將這件事告訴你……」

  「我只是怕會給你帶來麻煩,實際上它的確是個麻煩。」

  「寶貝,不要這樣說,」江敘嘗試移動手指蹭了蹭裴述的掌心,「你心裡怎麼想的,我都知道。你有苦衷,我也知道,所以我一直不向你過問,是不想讓你覺得為難。」

  「在這件事上我一直幫不上什麼忙,今天算是我賺到了。」

  「之後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再有理由能夠離開我了。」

  裴述看著江敘,突然覺得心裡很踏實。

  江敘看著他,瞳孔沉得發黑,卻流露著真情,那雙眼睛似乎只會追隨著裴述,無論這個人闖不闖進他的視線。

  「裴述,我愛你。」

  裴述在淚水滑下來之際聽見江敘這樣說。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會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你總是學不會接受,害怕別人對你好,擔心自己不夠資格。但是總有愛你的人想要你幸福,你也應該給他們個機會不是嗎?」

  裴述聞聲後愣在了原地。

  他的確害怕別人對他的好,他害怕一旦和別人走得近就會失去得很多。

  葉喬的死對他打擊很大,自從車禍之後他就很少與人來往,因為不會再有人縱容他的小脾氣,也不會有人那麼寵著他,一直愛著他。

  可是時隔五年,他再次遇到了人生中重要的人。

  江敘見裴述不說話,知道他心裡是在猶豫,猶豫自己到底值不值得別人對他這麼好。

  「寶貝,」江敘輕聲喊他,「你現在能聯繫到周晴嗎?」

  裴述回過神來,「我可以給她打電話,你要讓她過來嗎?」

  「嗯,」江敘淡淡應了聲,「我想和她通話。」

  周晴在附近辦公,她知道江敘人在醫院後肺都快氣炸了。

  這祖宗昨天還好端端地,怎麼一天下來就進醫院躺著了。

  「到底怎麼回事?」

  周晴看著江敘顯眼的傷口,根本猜不出江敘這個傷口能從哪裡來。

  「事情有點複雜,過後再和你解釋,東西帶了嗎?」

  周晴皺眉,把禮盒遞給江敘,「命都快賠上了還想著這東西,有那麼重要嗎?」

  周晴氣到沒發現裴述在裡面,轉眼間看到裴述後愣了一瞬。

  她又看了看江敘手裡的禮盒,大概猜出了江敘想幹什麼,於是囑咐了幾句就出去了。

  裴述擔心著江敘簽售會的行程,抬起頭問他。

  「你的簽售會是預定在什麼時候,如果還不能按期舉行,這個會對你影響會很大?」

  江敘唇角上揚,答非所問道:

  「現在可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裴述沒明白他的意思,「什麼?」

  「幫我把禮盒裡的東西拿出來,」江敘看著他說,「現在我有點不太方便。」

  裴述聽話照做,他把禮盒拆開,發現裡面有一枚戒指。

  裴述心室一窒,感覺自己的身體不能動彈了。

  沉默了片刻,江敘突然開口。

  「本來是打算昨天你生日送給你的,但是出了點意外。」

  「怎麼樣,」江敘說,「喜歡嗎?」

  裴述手指微微發抖,他覺得喉嚨生硬,發不出聲音,「你……」

  「我一直沒能向你許諾過,不過如果今天你接受了這枚戒指,以後就是我的人了,身為你的合法戀人,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對你好,傾其所有。」

  「怎麼樣,裴小學弟對這份禮物可否滿意?願不願意和我一起直到白頭?」

  裴述看著那枚戒指,淚水打濕在了上面。

  他哽咽著,笑著說道:

  「我願意。」

  我願意陪你到白頭,也願意為你傾其所有。

  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他們多少會對陌生人有偏見,然而真正愛你的人不會去計較你的過去,他們只希望你能開心,能幸福的生活。他們會在身後支持你,讓你有足夠的勇氣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一定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有人愛,相信自己從來不是一個人,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夢想,那個屬於你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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