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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他雖身處古代,卻國盛民強,少有戰亂,老百姓可以說是生活富裕,安居樂業。

  這時代叫大安朝,史書上並沒有記載過。寧瀾所處的村子叫洞溪村,隸屬清遠縣,清遠縣的縣城是清遠鎮,兩處離得不遠,村里人趕集買賣東西都是乘牛車到這清遠鎮去。

  洞溪村依山傍水,環境優美,是個鐘靈毓秀的地方。寧在村里是大姓,幾家外姓人口都是遠遠比不過的。

  寧瀾眯眼小憩,再睜開眼天色已有些暗了。寧瀾拿出幾根柴火,用盡力氣劈開了,又用乾草引著,鍋中添了水米先慢慢煮著。

  菜地里摘了幾個新鮮茄子和幾顆小蔥,洗淨切好,只等秦大回來了上鍋去炒。

  說起來秦大也怪可憐的,村里人都說他母親年輕時不要臉,勾引富戶的兒子,沒成親就懷了種,結果富戶家不認,還說秦大母親浪蕩,說肚子裡懷的野種不是他家的。

  這時女人的名節大於天,出了這樣的事是要被遊街打死的。興許是為母則剛,秦大的母親求著村里打獵時傷了根本的老獵戶娶了她。

  秦大小時候總被罵野種、扔石頭,後來就不常在村里走動了,一家三口安安心心生活在這個小房子裡,也稱得上其樂融融。

  老獵戶年紀大,身上很多舊傷,早些年去了。秦大母親前兩年生病沒治好也去了,如今只剩下他孤伶伶一個人。

  寧瀾心中動容,就是這樣一個嘗盡冷眼的人給了小可憐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份溫暖,也給了他來到的第一份溫暖。

  「秦大哥,你回來啦!」寧瀾聽見院裡有動靜,一瞧果然是秦大帶著幾隻野雞、兩隻肥兔子回來了,「我去炒菜,馬上就能吃飯了。」

  秦大應一聲,在院子裡利落地把死了一隻野雞拾掇了,活的綁好放在籠子裡,明日一早拿到鎮上去賣掉。

  吃飯時兩人偶爾閒聊幾句,寧瀾突然問道,「秦大哥,我爺爺奶奶可有問起過我?」

  秦大沉默搖頭,想說安慰的話,張了幾次口卻什麼也沒說。

  寧瀾倒是鬆了一口氣,「這是好事。」

  山里天黑的早,又輕易不點燈,一般人家都是吃完晚飯早早就睡了。

  小院構造簡單,秦大睡在主屋,寧瀾去了柴房,柴房有張土炕,上面鋪了一張薄褥和厚厚的乾草,非常軟和。

  白天寧瀾眯了一會兒,這會兒倒是睡不好了,閉上眼在一片漆黑中總能感受到一絲害怕與絕望。

  小可憐是病著被叔嬸扔在山裡等死的。

  小可憐爺爺奶奶雖在,並不怎麼管他。他每日要聽叔叔嬸嬸的派遣,砍柴打水洗衣...每天各種活計安排的滿滿當當。

  活兒乾的慢了要挨罵,睡的早了起的晚了都要挨罵,飯有的剩了才能吃,以至於小可憐長到 15 歲,身板比村里十一二歲的少年還不如。

  連著幾日大雨,這天剛剛放晴,寧二叔便催著小可憐去山裡砍柴。山路泥濘不好走,小可憐不情願去,寧二嬸堵著他罵了大半天,為躲清淨,只好去了。

  儘管萬分注意,小可憐還是不小心從山坡上摔了下來,被人發現時已經在泥水裡躺了幾個時辰。他身上有不少擦傷,當晚就發起了高燒。

  寧二叔在小可憐剛被送回去時礙於面子也請大夫抓了藥,可餵了兩天不見好,人一直昏著,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

  人不得用了,寧二叔寧二嬸不願再養,倆人一合計趁晚上把小可憐扔進山里,任他自生自滅去了。

  那時候又黑又冷,小可憐被無邊的恐懼席捲著,生出了絕地求生的心,他使勁拖著不甚清醒的病軀往山下爬,幸得遇見了晚歸的秦大。

  秦大二話不說把他救了回去,餵了幾劑老獵戶的偏方,小可憐奇蹟般的好了。

  若是小可憐還在,以他最後的堅決,應該也不會再回叔嬸家那個狼窩了。寧瀾更不會,他既然來了,就要把小可憐的那份也活出來,還要活出個樣子。

  小可憐的叔嬸可能以為他已經死了,他爺奶也沒找過他,這樣涼薄的家人,寧瀾斷斷是不會留戀一二的。

  隔了兩日,趁秦大又去鎮上,寧瀾換回了小可憐被扔到山上時穿的那身衣服。

  衣服早被洗淨了,寧瀾穿之前又特意弄的皺巴巴的,撕了幾個口子,灑上泥污和血污,把自己頭上臉上弄的也是泥污血污,然後拖拉著步子往村里走去。

  正是飯後,不少人出來走動閒話,突然看見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走過來都嚇了一跳,一時不敢靠近,遠遠跟著。

  寧瀾走到寧二叔家停下,身後的一群人也不明所以地停下。

  寧瀾拍響寧二叔的家門,「二叔、二嬸、爺爺、奶奶,我回來了,你們開門呀!」

  這時人群里才驚呼出聲,「是寧瀾,天呀,竟是寧瀾。」

  小可憐原來的鄰居花嬸兒沖了出來,抱住寧瀾一個勁的抹淚,「寧瀾,好好的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寧瀾用低到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花嬸兒,我二叔二嬸想害死我,煩你幫我把三爺爺請來。」

  俗話說「子不言父過,女不道□□」,花嬸兒遲疑一會兒還是退到人群中悄悄去了。

  屋內。

  寧二叔一家心虛,一時不敢出去。

  「爹、娘,你們不是說堂哥死了麼,」寧二叔的兒子寧安才 13 歲,最是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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