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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瞳孔地震,什麼時候?
她放大仔細看,一張自己在炒菜,被嗆到了,彎腰在一邊yue,手裡還拿著鍋鏟,一張應該是二樓往下拍的,自己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脊背縮著,放大看頭頂還有點油。
五雷轟頂。
「能刪了嗎?」她絕望地問蘇唱。
蘇唱看一眼:「很可愛啊。」
可愛個……於舟把不禮貌的話咽回去,瞬間不傷心了。
她表情複雜,但皺起來的鼻翼在蘇唱眼裡看著更有趣了,頭髮被哭得有一根劉海翹起來,落地燈的暖光很充足,像在用力孵化奶糖。
蘇唱忍不住靠過去,於舟心有所感地回頭,蘇唱若有所思地眨眼,既然她剛才說想過……
「可以不喝莫吉託了嗎?」她輕聲問。
「不行。」於舟捂住自己的嘴。
蘇唱欲言又止地吸一口氣,又這樣?
於舟也很委屈,眼眶瞬間就紅了,怎麼會有人剛哭完就想親她啊,她知不知道嘴邊有眼淚還有鼻涕,誰也不能破壞她的初吻,蘇唱也不行。她抱著蘇唱哭:「我要等莫吉托,我真的要。」
人哭過之後通常就脆弱得不行,她很奇異地悲從中來了。
氣息微動,蘇唱的鎖骨顫了顫,笑著說:「好好好,可以。」
這是蘇唱第一次說「好好好」,要把於舟心尖兒都哄化了。於是受寵愛的小鵪鶉學會了得寸進尺,在愛里耀武揚威,因為,剛剛蘇唱說了,她可以任性一點,可以不懂事一點。
「我的初吻要很漂亮的,要有音樂,有燈光。」
「嗯。」
「我還要提前吃口香糖,你也要。」
「好。」
「你現在就找一家,明天晚上來公司接我。」
「不是你請我嗎?」蘇唱訝異地輕聲問。
「你別管。」
蘇唱摟著軟軟的熱源,把她抱得更緊一些。
於舟以為,蘇唱會約在一個酒吧,老調老桌氛圍拉滿,但並沒有。蘇唱很隨意地帶著她走過酒吧街五彩繽紛的門臉,來到一個不起眼的窗口面前。連座都沒有,招牌也是隨便寫了個Mojito。
數十瓶高矮胖瘦的酒放在架子上,店主就一個人,懶洋洋地都不怎麼應客,偶爾有從酒吧出來透氣的,或者在隔壁理髮店之類的深夜打工人過來,都不點單,只伸手在窗口的木板上敲一敲,一兩分鐘後,老闆遞出一杯莫吉托。
「為什麼是這裡啊?」於舟不解地問。
看起來也沒有什麼情調啊。
蘇唱牽著她的手,說:「我找了很多地方,但只有這一家,是只賣莫吉托的。」
哪怕門臉很小,但它只經營這一樣。這說明了兩件事,第一,它家的莫吉托一定很好喝,蘇唱想讓於舟嘗到最好的,第二,蘇唱希望於舟只喝莫吉托。
假如莫吉托代表的是初戀,那麼蘇唱不想於舟的酒水單里再有別的。
話沒說得很明白,但兩個人心照不宣,因此雞尾酒還沒有下肚,於舟就覺得足夠甜了。
她在路燈下看蘇唱一眼,然後走過去點單,說:「一杯莫吉托,謝謝。」
她倆一杯就行。
晶瑩剔透的澄澈,沁人心脾的薄荷,涼意十足的冰塊,甜得冒泡的雪碧,還有淡淡的讓人上頭的酒精,真的就是初戀。
於舟咬著黑吸管,跟蘇唱曼步在街頭。又從燈紅酒綠中走過,蘇唱也就著她的吸管嘗了一口,然後讚賞地說還不錯。
走到一條小巷前,倆人都默契地停住腳步,於舟看蘇唱一眼,然後往巷子口去。
於舟覺得自己的幻想仍舊被滿足了,燈光是招牌閃爍的霓虹燈,音樂是酒吧里溢出來的鋼琴曲,她心上的月亮清冷地站在路燈下,光籠罩著細細密密的浮塵,像將她投影到於舟的面前一樣。
虛幻、美好、如置夢中。
心被慫恿了,開始敲擊她的呼吸,蘇唱真的給了她一個終身難忘的初吻,藏在熱鬧酒吧街的一條隱秘小巷裡,藏在人群的背面,藏在明目張胆的銷聲匿跡。
於舟所有臉紅的時刻都在等待擁吻。
蘇唱帶著木質的香水味偏頭靠過來,真正開始親吻她。
溫柔而青澀,先是從嘴角開始,她能聞到彼此呼吸的味道,原來喜歡的人連呼吸都是甜的,跟能品嘗到似的。
於舟能感覺到蘇唱的睫毛在自己臉上投射出的陰影,水波一樣,一晃,又一晃,最終她垂下眼帘,進攻就此開始。
女孩子的愛情像什麼呢?於舟認為像不吵不鬧的水,時而讓人解渴,時而給人洗滌,不懂水性的時候,也會讓人窒息,但假如你將自己變成一條魚,你能獲得充足的養分和自由。
於舟在莫吉托味的水裡把自己變成一條魚,她不需要學會擺尾,只用依靠本能。
耳朵眼仿佛被堵住了,她又有一些窒息,麻意自唇舌到耳道再至心底。
像被人用細嫩的羊毫一筆一划地掃。
修復古物一般修復於舟從未有過的感官。
修復的時間不長不短,蘇唱先離開,然後抿抿自己的嘴唇,先是看了看地面,然後才看向於舟,她在害羞。
於舟心跳如雷,嗓子都有些癱瘓了,她看向旁邊,抬起手,無意識地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嘴角。
擦完才發現蘇唱盯著她,呃……這個動作好像不太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