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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輕推一推她,蘇唱動動肩膀,脖子疼得一縮。

  「你先別動,應該僵住了。」於舟上手給她揉兩把,有點懊惱,蘇唱困迷糊了,自己來搭被子的時候怎麼沒想讓她換個姿勢。

  按摩了會兒脖子,蘇唱舒服多了,脊背伸展了些,她輕輕呻吟一聲,反手握住於舟的手,帶到自己身側,放好,然後扣住她的手背,拇指在上面軟綿綿地摩挲。

  像小貓無意識的親昵。

  於舟以為蘇唱要醒來,但她握著於舟的手,又睡過去了。於舟心都化了,蹲到她面前小聲叫她:「蘇唱,蘇唱。」

  似情人間清晨的呢喃。

  於舟有點恍惚,又有些趁她還沒醒的明目張胆,用愛人的語氣叫她的姓名。

  「嗯。」蘇唱啞啞應一聲。

  「起床了好不好?先吃點東西,然後再睡,不然我怕你胃受不了。」於舟溫言軟語地哄她。

  蘇唱皺眉,在枕間很乖地答:「好。」

  於舟覺得蘇唱這次回來乖了很多,但具體什麼表現她說不上來,就有一種天然的對於舟的依賴,她大概也很想於舟,只是她不說,習慣性地不說,然後將想念輕巧地落在比從前多半秒的依賴里。

  於舟沒忍住,摸摸她的頭髮。

  心又唐突了三兩下,於舟說先去煮麵,囑咐她記得起來,隨後便關門下樓。

  面盛好,還沒見她的身影,於舟又上去叫她,房間裡沒開燈,床上已經空了,套房裡的衛生間裡透出隱光,沒什麼動靜,於舟去敲敲門,問好了嗎?

  裡面沒說話,於舟皺眉,擔心她暈,於是又敲門說:「你沒事吧?我進來了啊。」

  說著擰動把手。

  主臥的衛生間很大,燈也設計得很多,但蘇唱剛醒眼睛受不了,只開了一盞鏡前的暗燈,她站在牆邊的陰影里,是正要伸手開門的狀態,見到於舟,收回手,斜倚牆站著,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怎麼了?」於舟把呼吸放得很輕,因為蘇唱這個樣子,面無血色,特別像快要碎掉的玻璃。

  她突然有點心慌。

  蘇唱搖頭。

  於舟拿不準她的意思,又眨眨眼睛輕聲說:「你是要洗漱嗎,那我出去,我就是想說快一點,不然面坨了不好吃了。」

  蘇唱看了她兩三秒,然後拉她的手,在陰影里抱住了她。

  溫軟的肌膚相貼的懷抱。

  小心的毫無保留的懷抱。

  她摟著於舟,倆人髮絲交纏,於舟能感覺到蘇唱短促而有力的心跳,還有她一起一伏的胸腔。

  被壓抑了一個下午的想念跟著倆人的呼吸進進退退,於舟眼眶濡濕,委屈得後知後覺。就是啊,分開那麼久沒見,蘇唱一句話都沒說,也沒給她個抱抱,剛見到時還回別人的微信。

  現在才抱。

  但她也很乖,捨不得說責怪的話,只順順蘇唱的頭髮,低聲說:「走吧,吃東西,面真的該坨了,你講了很久的清湯麵。」

  「嗯。」蘇唱抽抽鼻子,放開她,倆人一起下樓。

  席間於舟跟蘇唱說這一個來月的八卦,說萱萱朋友那個樂隊還挺厲害的,說是要報名參加什麼選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問萱萱也跟著去嗎,萱萱說她不喜歡搞樂隊。

  蘇唱一開始沒太反應過來,蹙眉問她:「萱萱?」

  得到解釋之後她便沒再追問,垂下眼帘喝湯。

  於舟欲言又止,她講了很多,是想讓蘇唱也跟自己說一說加拿大的情況,但蘇唱偶爾講的兩句,都是飛機上吃了什麼,在機場看到什麼書之類的。

  她也看出來,蘇唱胃口不太好,哪怕她真的很努力在吃,但也挺勉強,於是於舟主動說:「多少吃一點就行了,不用都吃光的,你吃好了就上樓休息吧,我剛聽你有點咳嗽,是不是感冒了?」

  蘇唱清清嗓子,說:「沒有,就是嗓子有點難受。」

  她的聲音一直很啞,從機場到家裡越來越啞,本來於舟以為是剛睡醒的原因,但她吃飯過程中清了幾次嗓子了,都不見好轉。

  於舟洗碗時隱隱憂心。

  都收拾好後,蘇唱又睡覺去了。

  沒有交代是不是想讓於舟留宿,於舟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在這裡也照顧不了什麼,明天上班還挺麻煩,於是拎著購物袋又回家了。走之前給蘇唱發了個微信,說雞湯剩的在冰箱裡,如果要喝盛出來在微波爐叮一下就好了,一碗2分鐘。

  回到家於舟看看自己的購物袋,覺得有點搞笑,也不知道在瞎準備什麼。

  客廳里仍舊那麼暗,於舟嘆口氣正要回屋,卻聽見了意料之外的動靜。

  如果寫文的話,修飾詞應該是旖旎之類的,但當於舟此刻聽到時,想的是粘膩,10月秋老虎的出租屋,她們為了省電已經不怎麼開空調了,但一個人呆著還是熱,而戴萱小小的屋子裡有兩個人,在做一些令人更熱的事情。

  第二個反應是,戴萱竟然是彎的,因為於舟聽到的是陌生女孩兒的聲音,碎碎的婉轉的,在忍耐也在享受。

  她們連門都沒有關牢。

  於舟輕手輕腳地走進去,跟做賊一樣關上臥室門,面紅耳赤。

  明明尷尬的不應該是她,但她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傳過去吵到她們。她坐在床上玩手機,刷了一會兒微博,又把自己寫的清水文看一遍,也沒幾章,第三遍時,隔壁的聲音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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