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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安禮眉目都染上喜色,躬身道:「多謝父親!兒必然不會讓你失望!」
左二郎都能聽出冷清兄長語氣里的歡喜,可見對方是多麼激動。
他背著手搖搖頭,只覺得愛情真像一味神藥,竟是能隨隨便便地改變別人的性子,他以後可不要像自己的兄長一樣喜歡上別人,那可太奇怪了。
作者有話說:
哪怕小說里寫得多麼動人,學生時代喜歡的人我也早給忘了(
想起小學時青澀的喜歡,竟然一點都回憶不起來了
第61章
白謹這邊則是面臨大型催婚現場。
張氏還有大舅一家都找好了位置坐下, 白謹幾乎是被圍在中間,他冷汗如雨。
「娘親,你們這是……」白謹頗為忐忑不安。
大舅娘一把抓住他的手, 語重心長道:「青奴啊,這年關過去, 你就十七了吧。」
現在只有十五的白謹愣住了, 「可是舅娘, 明年我也才十六吧?」
「才十六?!」舅娘拔高了嗓音, 「要是換成別人家的哥兒, 你現在都是一個孩子的爹了。」
張氏在一旁幫腔:「你舅娘算的是虛歲,不過青奴啊, 你這年齡確實不小了。原來我們是想著你的身份恢復了, 左家那裡會有不滿, 但是現在看他們家並不在乎這個, 你也得早早就定下來了。」
她軟硬兼施,抹著眼淚道:「娘親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 就是為了今天。你若是不把這親給定下來,你說娘親該怎麼去見你那早死的爹呀。」
白謹不是特別願意面對這樣的話題,可他是個心軟的人,一時間也無措起來。
大舅娘乘勢加了一把火:「你爹就你這麼一滴血脈, 難不成還想要你爹斷了根嗎?」
白謹一直都知道古人非常重視傳承, 本來他是不以為意的, 等事情落在自己頭上, 他才知道頭疼。
幸而他們也知道見好就收, 估摸著白謹聽進去之後就散了。
「我給你找幾個人家相看, 如何?」張氏在晚膳用過後, 前來找白謹。
她其實知道自家孩子主意挺大, 一般人想必是配不上他的,可是不定親成婚又是不可能的,嫁人也好召婿也罷,總得找個人搭夥過日子吧。
而且張氏堅信白謹是不會吃虧的,成親後也定然會把他人拿捏在手中,她並不擔心這個問題。
白謹也不知為何,聽了後特別抗拒。
與其說是厭惡相親這個事本身,倒不如說是討厭那個所謂的陌生相看對象。
不論對方是誰,又有多優秀,他都莫名地不喜歡。
白謹還不太清楚自己怎麼就有了這個念頭,最後跟張氏約法三章,肯定會在三年後找到中意人,與他定親。
若是找不到,自己就接受張氏的安排。
對方也知道不能把人逼太緊,思索片刻也答應了白謹小小的要求,哪怕三年後白謹已經十八歲了,也還是能夠接受的。
大年初一白謹穿成一顆小圓球,鼓著腮幫將這事抱怨給左安禮聽。
原本淡然笑著的少年臉色微變,表情也不對勁,心中頗為苦澀。
未有功名在身,又怎敢表明心意。
可不表明心意,心上人又會離他遠去。
今晚的夜空晴朗,天上像是黑紫色的幕布繁星點點組成了鎏金般閃動的銀河。
他們站在廣興縣的最高處,冷風鼓動著往袖袍里鑽,俯瞰而下,萬家燈火盡收眼中。
左安禮餘光瞥著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在這個剛起的新年,許諾下自己的誓言。
若是考上了國子監,他必然會將自己的愛意剖白。
他們本就互相中意,合該由有所成就的他踏出這一步。
屆時他會繼續往前走,才配得上如此耀眼的白謹。
*
春去秋來,轉眼即是三年過去,白謹他們在柳城也待了整整幾個秋。
正是一年當中的上元節,左安禮邀白謹同游。
比起初到柳城時,他們現在要成熟得多。
而大黎朝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主要遭受波及的是那些所謂的上層人士,鐘鳴鼎食之家,同地里刨食的老百姓沒多大關係。
在大黎這個王朝冉冉升起,欣欣向榮之際,世家的抗爭也是沒有硝煙的,他們根本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所做的也無非就是刺殺、下毒暗害帝王,然而他們也不過是在螳臂當車,無論如何都抵擋不了歷史的滾滾車輪。
諷刺的是,與世家大族嗚呼哀哉落下帷幕相反,寒門子弟的身影越來越頻繁。
紙張價格的驟降對於壟斷的世家來說是沉重打擊,而對於一些貧困人家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
正所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誰不希望自家孩子能有出息,多讀點書出去能夠當官,哪怕最差也要當個帳房先生,不必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幹活。
讀書可以說是跨越階層最簡單也是最容易的方式,知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便是誰也搶不去的。
寒門子弟忠心地擁護感激當今皇帝,而作為主事人,白謹在私底下得到的賞賜也是數不勝數。
雖然沒有擺在明面下,但這一切卻都被起居郎記錄下來,只等著新一任帝王登基,才將一切公之於眾。
上元節無疑是熱鬧的,千燈如晝花滿樓,一些高樹上甚至都掛上了花燈,夜晚瞧著美輪美奐,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