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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安禮戰術後仰,一手握拳放在唇前輕咳兩聲:「沒什麼,只是有點兒驚訝罷了。」

  「是呀是呀,沒想到縣丞居然來這手騷操作,他還是真不怕我們對他兒子進行報復打擊呀!」白謹嘿嘿哈哈地打了兩下拳。

  左安禮心裡的那點冷郁和沉悶頓消,他揚起唇笑道:「許是信任我們品性高潔?當然,這份信任更多的是對於我的爹娘。」

  白謹深以為然。

  但他們沒想到縣尉得知此事後,把他的兒子楚天直也塞了過來,跟著一起讀書。

  堂堂縣令家的後院成了幼兒園(?),不對,是小學。

  劉先生根據學生各自的進度布置任務,他們就直面了楚天直不情不願的表情,但尊師重道是刻在骨子裡的,他就算再不樂意也得完成先生安排的課業。

  只有當教習武藝的師傅來時,楚天直的精神才會稍微好點。

  尤其是在騎射課上,都敢騎著小馬駒去狩獵了。

  他的獵物也不是什麼稀奇的猛禽,而是一隻柔弱可愛的小白兔。聲音稍微大點就會嚇得用後腿直撓耳朵,三瓣嘴不住地蠕動。

  最後白兔送給了左二郎,白謹千算萬算沒想到楚天直這樣的猛男居然會對萌娃毫無抵抗之力。

  在二郎仰著白嫩圓潤的小臉,用眼巴巴的神態看著他時,楚天直明顯的不知所措,完全招架不住這樣的攻勢,繳械投降將兔子遞給了他。

  這情景看得向來與他不合的董貞都驚呆了,不自覺地張開嘴,看得饒有趣味。

  「想不到你竟然對付不了一個孩子!」董貞咧開嘴嘲笑他。

  楚天直捏緊了拳頭,惱羞成怒:「混蛋,有本事你來應付小孩子!別說我了,你自己都好不到哪兒去。」

  兩人一言不合地打起來了。

  圍觀的白謹都驚呆了,連忙上前去拉住他們,而左安禮還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只在白謹拉架差點被波及時,驀然想起昨日父親的勸誡。

  他會武,勉強抓得住一身蠻力的楚天直。白謹就負責制止董貞這邊。

  白謹忽然有種自己和左安禮是在拴住兩條哈士奇的錯覺。

  滿臉威嚴的劉先生背著手過來,打架的兩人一下就泄了氣。

  最後以他二人各被劉先生打了手心一板子,又罰抄《禮記》五遍結束。

  「是,是誰將先生喊過來的!」抄得面目猙獰的楚天直憤怒得從鼻孔里噴出兩股氣。活像被刺激狠了的鬥牛。

  正在聽白謹解釋千字文里典故的左二郎抬起頭,無辜又可憐地望著楚天直他們,一本正經地用小奶音嚴肅說:「打架是不對的。」

  「哈哈哈哈哈,看吧,你們差點給孩子帶個壞榜樣!」白謹猖狂大笑。

  楚天直怒火滔天,左二郎眼眶一紅,嘴巴一癟。

  楚天直瞬間換上和藹可親的表情,從牙根里擠出幾個字:「算了,沒事。」

  白謹哈哈大笑兩聲,讓左二郎自己先理解,他學著劉先生背著手去看董貞他們抄寫的情況。

  繞到董貞身後,驚訝地脫口而出:「你這字也太不美觀了吧!」

  董貞臉一黑,不服氣地說:「有本事你寫一個給我看看!」

  白謹就等他這一句話,摩拳擦掌,仰著小腦袋神氣十足地說:「好呀,紙筆來!」

  想看好戲的楚天直第一次對人這麼殷勤,迅速就把自己的筆和下面的那張宣紙遞過去。

  白謹手握毛筆,飽蘸濃墨,筆走龍蛇、行雲流水地在白紙上寫下「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八個大字。

  字體清秀但又不失風骨,嶙峋但又不缺圓潤,獨具自己的風格,叫人眼前一亮,拍案叫絕。

  「你、你今年多大了?!」董貞顫抖著嗓子問。

  白謹仰著腦袋:「鄙人不才,虛歲十一!」

  系統默默腹誹:你才是那個傳說中的白三歲吧。

  董貞大驚失色:「你居然這么小!」

  他快酸成檸檬精了,怎麼左安禮身邊隨便扒拉出一個人來都有自己的實力和長技!

  他酸溜溜地想著,怎麼自己就遇不上呢,上天不公啊!!!

  楚天直笑聲比白謹還猖狂囂張:「哈哈哈哈哈,董貞,你也有今天!」

  左安禮見到他們鬧騰的這一幕,搖頭失笑。

  他想,自己可能領悟些父親說的意思了。

  白謹在他們當中除了字寫得好,更多的算是以吃出名,聽上去不是什麼好名聲,其實不過是因為他吃的很有食慾,讓幾個孩子的飯量有明顯的上漲的而已。

  只是大人們更注重長身體的這一點。

  他們覺得小孩子見識不多,就算寫字寫得再好看又能好到哪兒去呢,但他們也不會拆穿就是了。

  畢竟,看到自己孩子們頭懸樑錐刺股,發奮學習就是要努力反超白謹二人的樣子,還是令他們非常滿意的。

  同在縣衙做事,又同把孩子送去學習的縣丞和縣尉會心一笑。

  小孩子這邊友好往來、熱火朝天,大人們那邊卻是氣氛冷凝,劍拔弩張。

  董縣丞跟左縣令匯報公務,冷笑道:「那些地主們真是不知好歹,對大人的要求陽奉陰違!還敢聯合起來違抗,真是可恨啊!」

  左縣令揚了揚眉,倒不像董縣丞這麼氣憤,明明是他自己牽手的工程失敗,他居然還有心情安慰董縣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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