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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徒弟叫陳惜樽,是個孤兒,姓氏是跟著師姐叫的。

  陳胥性格認真謹慎,是學醫的好料子,少谷主本就性格和軟,做不了嚴師,對自己靠譜的大徒弟很是滿意。

  小徒弟陳惜樽則散漫偷懶,全靠著小聰明才能撐過師父的考核。

  秦月在巫醫谷,常常和陳惜樽一起跟在陳胥後面,陳惜樽練針,秦月配藥,陳胥像個小大人,監督著兩小隻學習。

  巫醫谷遠離人煙的日子,對秦月而言倒是非常充實。

  也是這一年重病多年的李景明離開了人世。

  秦鶴洲回去奔喪,見葬禮上滿是前來弔唁的三教九流的人,秦鶴洲認出他們當中有些人是從前武館與自己一同學藝的同窗,有些年齡小些,應當是自己離開後才加入武館的門生。

  李景明與師門鬧翻,這輩子沒有正式的衣缽傳承,但武館的門生遍布天下,都打心裡將李景明認作了自己的師父。

  葬禮結束後,趙舞霓同趙鳴箏聊起自己的打算,說她想著外出遊歷幾年,之後把師叔留下的武館重新開業,繼續招收門生。

  趙鳴箏將自己的私房錢給了二姐一半,說權當是自己與二姐合開的武館,來日一家人若回中原,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

  趙舞霓拿著足以維持武館十幾年的錢,猜出這錢是秦鶴洲給的,只是借了趙鳴箏的名頭,於是破天荒地朝秦鶴洲道了謝,只是神色無比僵硬,顯然還是不能習慣與秦鶴洲這樣心平氣和地講話。

  秦鶴洲笑了起來,說不用勉強,話音未落,秦月鬧鬧騰騰地跑了過來,抱著趙舞霓說:「姑姑帶我去街上轉轉,給我買糖葫蘆吧!」

  第47章 番外·新生活2

  6

  秦月十歲的時候,宋悅回了谷里。

  武功盡失,面目全非。

  他把自己鎖在房裡三個月,再次出來時,宋悅已經變成了趙澤端。

  他永久地修改了自己的容貌,聲音也變了,讓谷內上下一律叫他趙澤端。

  趙澤端手筋已斷,再也不能習武,他躲在巫醫谷里幾個月,不提離開,只是長久地坐在草地上發呆。

  秦月最先對沉默的趙澤端產生了好奇,和陳惜樽兩個人有意在趙澤端發呆的草地上玩耍,故意去跟他說話,問他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沒有什麼不開心的。」趙澤端看著小丫頭好奇友善的目光,跟著笑了笑,「我只是失去了一切,什麼都沒有了,所以覺得每一天都差不多。」他再也不像十年前那樣活潑,給朝廷賣命十年,下場並沒有好過被定國侯欺瞞在羽春賣命二十年的秦鶴洲。

  「你叫月娘?」趙澤端問。秦鶴洲的這個孩子,還是他和韋秋就下來的,一晃這麼些年。

  秦月點點頭:「是我的小名。」

  「我有一個故人,也叫月娘……」話只講到這裡,趙澤端又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了什麼,呆呆地看著遠方。

  秦月不明白這位神秘的人,回去詢問了秦鶴洲,秦鶴洲沒有多說,只是趙鳴箏轉天也去了那片草地。

  作為同樣在滅門中僥倖活下來的遺孤,趙鳴箏和宋悅總是有種同病相憐。

  然而這次趙鳴箏也沒辦法寬慰趙澤端,他只能聽趙澤端講述他們分別後的這十年,聽一聽錢青是怎麼變成宋悅,宋悅又是怎麼變成趙澤端的。

  當年宋悅回去後,治好了紀維的雙眼,後來一同出任務,紀維為救宋悅身受重傷,一條腿差點廢了。也是這幾次生死患難,兩個感情迅速升溫,從兄弟之情逐漸變成了愛侶。

  那十年快意極了,宋悅與意中人成親,當上了儀鸞司正使,一時間風光無兩。

  一年多前,紀維接到了誅殺鎮西侯的密令。

  鎮西侯是周棋死後接替他駐守西北的統帥,駐軍西北後他開始魚肉百姓,塗炭生靈,終於意圖謀反。

  宋悅知道此局必有去無回,不願紀維前往,於是決心替紀維赴死。他既知自己必死,不想紀維因自己愧疚終生,便編造謊言,讓紀維誤以為自己愛上他人,與紀維恩斷義絕。

  後西北之行,九死一生,宋悅雖活了下來,卻武功盡失,形同廢人。

  「別看我十年前那麼弱雞,這十年裡,我的武藝可是突飛猛進,整個儀鸞司也沒人是我的對手。」趙澤端朝趙鳴箏回憶起從前,神情里終於有了幾分色彩,「若是兩年前我回到谷里,不止你,就連你師父,也不一定打得過我。」

  不然,也不可能萬軍從中取鎮西侯性命還能僥倖留下一條命。

  總之,宋悅活了下來,易容回到汴梁家中,看著愛人對自己的謊言深信不疑,而且開始了新的生活。

  他看著自己永遠拿不起繡春刀的雙手,知曉自己再也不會是紀維愛著的那個飛揚肆意的男人。

  於是他退縮,離開,親手殺死了由他一手創造的宋悅。

  現在巫醫谷,只有趙澤端了。

  (宋悅最後老婆孩子熱炕頭,he了哈。)

  7

  秦月十五歲的時候,學成了武藝,也精通了醫術,最重要的是,終於受夠了巫醫谷的寂靜,興沖沖地,像每個剛剛被允許獨自離家的少年一樣,興沖沖地想要一頭扎進喧嚷的塵世中。

  離谷的那天,趙鳴箏和秦鶴洲把她送到出口,然後轉身回家找出了趙鳴箏幾天前就收拾好、一直偷偷藏起來的行李,尾隨著女兒就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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