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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都知道前不久大理寺卿白令原已經和宣平侯成了兒女親家,就好意提前知會了一聲。誰知白令原一甩袖子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淡然道:「這是從哪裡說起,小兒不過納一妾室進門服侍而已,即非正式娶妻又何談兒女親家?」

  大理寺正一臉懵圈,這位上官這話里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竟敢冒大不韙為兒子納侯門貴女為妾,這也太過駭聽聞了吧?

  不過想到宣平侯的兒子把白家公子打得半身不遂,一個大好青年就此斷送,這口氣當父親的如何咽得下?既然如此,那宣平侯怎又捨得將如花似玉的女兒往火坑裡推,好好的妻不當要去當妾?豪門貴胄之事果然難以理解!

  當事人一個是京衛司小旗衛慈雲之母蘭氏,一個是時任四夷館少卿的宣平侯。所以大理寺開堂這日,里三層外三層圍了無數人看熱鬧。有些知曉底細的就趁機悄悄打量蘭氏,看她到底是不是被狠心丈夫休棄出門的裴明蘭。

  宣平侯趙江源直到被傳喚進大堂前,才確切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不是傻子,略略一想就知曉這些事畢定是秋氏母子在背後動的手腳。只他們才有這個動機有這個膽子弄出這麼多的事端,不外乎是怕裴氏死而復活以原配身份重入家門,不外乎是怕自己改變主意另外請封世子!雖然自己是有這樣的想法,但是這件事怎麼牽涉到他人身上去了?

  儘管心懷疑惑,趙江源還是依時來到堂前,因為他也想知道這個蘭氏到底是不是他的結髮妻裴明蘭。

  堂前百無聊賴地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的年青人,正是引起今日偌大風波的衛慈雲,他正抄著手好奇地左看右看。左側方站著一個頭髮花白的女人,頭顱微微低著看不清真面目。趙江源正想細看時,一眼就望到大馬金刀坐在側席上旁聽的裴青。

  眉目英挺的青年穿了一身夏季的鎖扣軟甲,正微側著頭聽身旁的人說話。坐在那裡就如同上好玉石一樣瑩瑩發光,讓任何進來的人都不敢忽略和輕視。

  大理寺正一臉的不好意思,連連拱手歉意,「按說這種事不好驚動裴指揮使,只是涉案之人是京衛司的小旗,為求公允只得勞大人動步。只是儘管放心,這其間定是有什麼誤會,某定會給衛小旗一個交待還他清白,省得那班御史象蒼蠅一樣整天亂嗡嗡!」

  裴青便笑得極為和煦,「寺正大人說客氣話了,事涉我麾下士卒的清白,那是何等要緊的事情。我不能讓這些兄弟流血流汗還流淚,所以您即便不喚裴某也還是要來的。只是等會大人抓到了造謠生事的真正元兇,還是要秉公處理地好!」

  大理寺正心底募地一驚,這謠言滿天飛還抓得到始作俑者?但看到對方篤定自信的眼神,想到這位大人悄無聲息地進京後乾的幾件大事,他就有些可憐地望了一眼萬事不知的宣平侯。心想,人家只怕是有備而來,你惹誰不好偏惹到京衛司裴指揮使,這不是找抽呢!

  原告被告都到齊了,衛慈雲抽了一下鼻子斜眼望了一下宣平侯,心想就這麼個面色蒼白神情張惶之人,也配我眼巴巴地上趕著去冒認他為生父?

  正準備說話就讓人一巴掌拍在一邊,蘭氏上前一步昂首朗聲道:「民婦的丈夫元和七年歿於寧遠關,消息傳回時引起胎動當晚生下一遺腹子,就是站在此處的衛慈雲。民婦含辛茹苦撫養他長大,送他上學讀書送他投軍從戎,就是希望他能承繼他父親遺願保家衛國!」

  蘭氏抬起來,一張輪廓清秀的臉上竟然是刀傷縱橫,「孩兒幼小無依公婆老邁不堪,那時不時有人勸民婦另謀出路。為明心志,民婦在丈夫的墳前用剪刀自傷面目毀容,立誓終身不另嫁。所居之處街鄰盡皆知曉此事,直隸府府尹聽聞此事後還專門為民婦頒下財帛稱讚民婦節烈,叮囑民婦好生帶大孩子!」

  人群中頓時一片譁然,因為先前有傳言說得格外不堪,說衛慈雲是其母與人私通才生下的孽種。此時細看,蘭氏臉上的疤痕條條都深可見指顏色泛烏分明是陳年舊傷。這樣有氣性的女子竟被人攀污,難怪氣得不行敢當堂自陳。於是,眾人看向宣平侯的目光就有些不屑了。

  蘭氏一開口,趙江源就知道這身形略有相似的婦人不是裴明蘭。

  裴氏家境自小優渥,嫁進宣平侯府後就執掌中饋。在人前的聲音從來都是明快歡愉的,即便在奴僕面前也是極爽利的談吐。若非後來遇到侯府老夫人暗地裡撐腰的秋氏,她只怕是京中人人艷羨的貴婦。但是眼前婦人的聲線卻是謹慎端正的,相較之下兩者截然不同。

  趙江源心裡說不清是歡喜還是懊惱,他有爵位和四品官階在身見官可以不跪,所以只是好聲好氣地拱手道:「想來這只是一場誤會,我願好生向這位衛夫人道歉,並奉上千兩白銀以表歉意!」

  蘭氏驀地轉身,朝他上下打量幾眼後狠狠「呸」了一口唾沫,冷笑道:「敢情在這位老爺的眼裡,我們母子比命都金貴的名聲就只值一千兩。哼,所幸這個孩子還有幾分運道,竟然因緣際會地抓著了造謠生事之徒。只盼堂前各位大人能從這些宵小之輩的嘴裡,問出誰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堂下看熱鬧的幫閒和地痞唯恐天下不亂,口哨聲巴掌聲頓時大作。

  311.第三一一章 秋氏

  衙差們推推搡搡地將兩個油頭粉面穿著綢衫的年輕人揎上大堂, 趙江源心裡便「咯噔」了一下。他依稀記得在家中見過這兩個人,好似是兒子趙央的好友。因為他們態度過於諂媚,他還告誡過趙央少與這些商賈之子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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