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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攬月坐在她對面乖巧地吃麵條,但她沒什麼動力,吃得也不算香,佘杭觀察她的表情以及她瘦削的身子,就看出來她其實沒胃口。
哪怕從前再覺驚艷,現在也無感。
「月月,」佘杭笑笑,猶豫地開口,「你吃完飯有什麼安排嗎?或者你有什麼想法?」
江攬月被問得有些懵,但還是認真回道:「洗碗。」
「碗我來洗,」佘杭道:「以後家裡的碗都讓我來洗。」
「你工作會很累的。」
「累我就叫保姆。」
江攬月疑惑地蹙眉,「可是你從前說不喜歡這裡被其他人打擾。」
「我現在喜歡了。」佘杭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人多熱鬧。」
她當然知道不喜歡被打擾是藉口,她從前這樣說完全是不希望她和江攬月這段關係被第三個人知道。
江攬月坐在她對面有些束手無策,想了想繼續道:「還有家裡的衛生,也需要打掃的……」
「我可以我可以!」話音未落就被佘杭焦急打斷,「我都可以的!」
「……」
說完這句,江攬月就好久不說話了,佘杭試探地問:「還有呢?」
江攬月搖搖頭:「沒有了。」
「那你接下來的時間能交給我嗎?」
「……好的。」江攬月小聲道:「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說完這句話她便低下頭,露出一截纖細白嫩的後脖頸,耳根和後脖頸都透著粉,佘杭目光落到上面,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她是個禽獸,再覺對不起江攬月,再覺心疼她,可那股可怕的占有欲卻絲毫不減半分,夜深人靜時腦子裡也經常閃現她們糾纏的種種身影。
有從前的,也有在各個世界不同身份的。
江攬月雖然精神受到了傷害,但她很排斥醫院,佘杭不敢將她硬帶進去,只能默默陪伴著她,需要的話等江攬月對她放下防備了再去醫院也不遲。
飯後的陽光很好,她帶著江攬月在公園裡散步。
江攬月不好動,她走不了多久,最愛的就是坐在公園的靠椅上發呆,在一片青翠的樹下,看著陽光投射進樹葉縫裡斑駁的光影。
佘杭側臉看著她,稀碎的陽光照射在她臉上,短暫拂去了她身上的陰鬱。
「不高興的時候喜歡幹什麼?」
江攬月道:「喜歡抱著樹發呆。」
「為什麼呢?」
「那樣會讓我感到舒心,會讓我放鬆,莫名其妙讓我感受到慰籍。」
「……」
佘杭點點頭,心裡陰鬱、難受,腦海里不斷閃現江攬月孤零零抱著大樹的樣子,她知道那是江攬月笨拙的可憐的唯一療愈方式。
她自己也沒見的多光明,不能一下子將人拉進光亮里,她只能試探性的、循序漸進地將江攬月拉回她身邊。
佘杭抽出一支煙,江攬月在她身邊,她選擇了刺激性不強的橙子味兒。
咔擦一聲,銅質打火機的聲音劃破靜謐的夏日,她們坐在公園比較偏僻的一角,嚷鬧的人聲與她們隔絕,耳邊是小鳥嘰喳叫聲和樹葉摩挲的聲響。
剛吸了一口,佘杭便不覺皺眉,好久沒碰過煙了,現在連水果味的都覺得刺喉。
江攬月偏過腦袋看她,眼神天真純粹,不摻雜任何一點世俗嘈雜,溫柔的眉眼透露著點多情與嫵媚,她看著佘杭指尖的眼,用詢問的語氣禮貌道:「可以給我抽一口嗎?」
「……」
佘杭有些恍惚,她看著江攬月出神,不知不覺手裡的煙就被她撿了過去,江攬月便夾著細長的女士香菸,自然又順從地靠著她的肩膀,吸進一口煙在吐出來,整片氛圍都有種煙霧繚繞的美。
佘杭咽了咽喉嚨,她以為江攬月是不會抽菸的,可此時看來,她不但會,還很熟練。那些世界裡都是真的。
又或許,這才是真正的江攬月,只是從前出於她的壓|迫,她不能做自己。
佘杭看著她難得放鬆的模樣,冷不防問了句:「你想演戲嗎?」
「什麼?!」
佘杭握著她的手,撥弄她的手指,兩人在陽光下相依偎,她能感受到江攬月的放鬆。
「既然要重新開始,就該和過去告別。從前不喜歡的是不好干,喜歡的事就該充滿信心和活力地做下去。」
江攬月抬頭:「你真的願意……」
「嗯,」佘杭看著她,目光如炬,「我說過,要給你安全感,要重頭開始,我希望你做回你自己。」
她低頭,忍不住吻了吻江攬月的嘴唇,卻不敢停留太久,一觸及離。
江攬月閉目,她一邊慵懶地曬著太陽一邊享受,佘杭的知進退讓她有些不習慣,只好勾著她的領子,主動抬頭吻住她的嘴唇。
她的主動如同一罐蜜,澆進佘杭的心底,口腔里交雜著淡淡的橙子味兒。
旁邊有腳步聲伴隨聊天的聲音經過,江攬月一下子清醒,她推開佘杭,羞恥地鑽進她懷裡,佘杭也不在意,只是盯著她紅頭的後脖頸,一抹笑不知不覺在嘴角蕩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