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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回頭瞪著佘杭:「你昨夜真是沒輕沒重,公主好心救你,這副樣子讓她……讓她怎麼回宮?」
「翠翠,」江攬月握住翠翠手腕,「是我讓她這樣做的,別怪她。那藥太過烈性,她也是遭人暗算。」
「那也……」
翠翠張了張口,還想再說什麼,最後也只淡淡「嗯」了一聲。
剛要準備給江攬月擦拭,手腕就被佘杭用力握住,她不知何時走到二人面前,望向二人的眼神不冷不熱,「昨夜是我下手太重,弄疼了公主,理應讓我服侍公主起床洗漱。」
翠翠咬牙道:「你……」
「好了,」江攬月及時出聲打斷,「讓她來吧,你出去!」
「可是公主,您每日都是我來……」
「出去,」江攬月回頭,眼神平淡又透露著警告,「翠翠,你每次都不會違抗我的命令。」
「……」
翠翠捏緊拳頭,約莫是做足了心理準備,過了片刻才不情不願地離開,關緊房門。
屋子陷入短暫的靜謐中,只有二人心裡清楚,這次的氛圍和以往大不相同。
佘杭輕聲嘆了口氣,只好默默拿起手巾,走到水盆里重新搓洗了一番,擰乾,走到江攬月床邊,她很自然地坐下,抬起江攬月的一隻胳膊,細心溫柔地擦拭那條白嫩的手臂。
江攬月沒說話沒抗拒,她盯著佘杭的臉,從左胳膊到右胳膊,乖巧地任由她擺弄。
「昨夜,謝謝公主救命之恩。」
佘杭忙活著手裡的動作,不敢看江攬月的臉。
江攬月愉快地笑出聲來:「你總算說了句我愛聽的話。」
佘杭反問:「我說我唐突了,公主不愛聽?」
「昨夜原本也不怪你……」江攬月的語氣又漸漸低沉,清甜中透著點悲傷,「是我勾引的你,要是我不來,我想你應該也不會和江文萱在一起。」
「我當然不會!」佘杭下意識地反駁。
「那你會怎樣呢?」
「……」
佘杭說不出話了。
江攬月反手握住她的手,深邃地眼眸也緊緊盯著她,「你答應我,以後遇見事情不要總想著傷害自己好不好?」
「……」
心越跳越快,佘杭低頭看著交纏在一起的十指,江攬月繼續說:「要是我不來,那你是不是會一直這麼自殘下去?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死。」
「我當然想過。」佘杭道:「可是比起流血死亡,我還是覺得被逼著和江文萱在一起更讓我痛苦。」
「……」
這句話一說出口,佘杭便對上江攬月的眸子,而後看著那雙眸子由炙熱變得平淡,再由平淡變得意外。
這個反應讓佘杭難堪,也讓她痛苦,她反手握住江攬月的手,握得越來越緊,「因為在我心裡,始終還是更在意公主一些,我是可以接受您的。」
「你……」
她態度轉變太快,江攬月的反應滯停片刻,她明顯不知道該怎樣接話了,「你為何突然?」
「公主救我一命,以後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辭。如若有朝一日需要利用我,也應當盡情利用,」佘杭認真看著江攬月,字句清晰,「這是我欠你的。」
「……」
對於這些話,江攬月的反應有些冷靜,佘杭見她不說話,起身準備去換熱水。
「那你還有沒有別的想問的?」
「……」
佘杭頓住腳步,靜了靜才吸氣轉身,平靜地看向江攬月。
其實她想問的問題有很多,想問江攬月和翠翠的關係?想問為什麼昨夜會忽然出現?還想問陳韻又是怎麼中毒的,為什麼偏偏那個時候?
她知道或許平靜只是江攬月的表面,她一定有她的打算,也許這個打算不需要她知道,在這個步步驚心的世界,或許有沒有真愛根本不重要,能不能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該怎樣活,活下來之後又得考慮怎樣活得精彩。
在這樣一個爾虞我詐、處處藏著危機的皇宮,又怎麼很能毫無心機卻相安無事地活到現在呢?
江攬月絕不會像看著那樣簡單。
所以她放低警惕,她按著江攬月需要的來,她相信江攬月走的每一步路都有打算,她不需要多餘為她考慮和她這個叛臣之子勾結會被發現,發現了會有什麼下場,她得按著江攬月的進度來,好好配合她演戲。
這場戲裡,她總歸是能撈到好處的,比如大大方方地去愛她,去和她親密,不管對方是不是真心。
佘杭目光再次往下,她盯著江攬月脖頸處歷歷在目的吻痕,沙啞著嗓音,「沒有疑惑,昨晚的事……我只記得我們之間做了什麼。」
「……」江攬月愣了愣,露出一抹平和的笑。
這笑容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只是在那一刻佘杭看到的不是平和也不是溫柔,而是一種滿意。
「那就好。」
「……」
「佘杭。」
江攬月叫了她的名字,語氣越甜蜜越危險。
「記得這些就足夠了,你只需要記得這些美好……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