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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和江文萱一起落湖的事嗎?」江攬月平靜地陳述過往,她看著窗外,濕潤的瞳孔里泛著光,「也是你,你救了我,雖然你是出於本性,出於善良,但我就是覺得自己被在意了,不然我這樣一個人人都盼著去死的人,誰會在冰冷的冬夜跳水救我上來。」
眼神再次落到佘杭臉上,江攬月的臉色動容,變得可憐,無奈。
「上岸後我想跟你說聲謝謝,我鼓起勇氣看向你的眼睛,我發現你的眼神好冰冷,冷過這天氣,像冬天裡的一塊生鐵,其實你在意的人不是我,是江文萱。」
「不是。」
「你救我,也只是搭把手。」
「公主。」佘杭急著解釋,「我從前……」
「阿杭,」江攬月走近,深情款款地看向她,「我今日說這些不是質問,也不是在和你鬧脾氣,我只是說出了我的看法,事到如今我依然敬佩你,感謝你。」
「我……」
「那天在宴會上,你和江文萱那樣親密,我……如果你們互相喜歡,那麼讓陛下指婚也不是沒可能的,陛下那麼疼她,只要文萱肯求一求,一定會放你一馬。」
「我不會求任何人,」佘杭語氣冰冷,「如果我爹爹確實叛國了,那我理應受懲罰,若是我爹爹叛國是遭人陷害,那我必定為他沉冤昭雪,我會查明真相。」
佘杭越過江攬月,拿起換洗衣物,「公主要留便留吧,明日天一亮,還望您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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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杭的屋子空間小,裡面也就擺了一張破爛竹筏床,坐上去的時候晃晃蕩盪的,聲音嘎吱作響,一聽就很不安全。
她沐浴玩洗完澡出來後,就見江攬月安靜乖巧地坐在床邊,旁邊的小木桌上擺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
「過來喝點湯吧,」她小聲道:「都是我生火一步一步做的。」
「……」
佘杭怔愣住,呆立在原地看著她。
頭髮並未瀝乾,水珠子順著發尾滴落,打濕了她的新衣和後頸,江攬月看著她的眼眸小心翼翼又滿漢期待,像困在牢籠里的小兔子。
小心翼翼是害怕她趕她走,期待是因為那碗雞湯。
她的眼神和動作都那樣純真,讓佘杭不禁聯想到一塵不染的初雪,潔白無瑕。
「多謝公主。」
緩緩移步,坐在江攬月身側,捧起湯碗慢慢品了一口。
雞湯燉的很黏糊,根本不顯膩味,味鮮,鹹淡適宜。
「怎麼樣?」
江攬月看著她,眼眸晶亮。
「好喝。」
江攬月展顏一笑:「我喜歡搗鼓這些,從小到大,若是我身子好,就喜歡給自己做份甜點或者湯,你喜歡就最好不過了。」
佘杭擦乾嘴角,看著江攬月,「您躺好。」
「你去哪兒?」
佘杭站起身,「去木椅將就一晚。」
她一邊說一邊替江攬月整理好棉被,完畢起身離開。
江攬月神色失落,但也不敢多說一個「不」字,乖巧地鑽進棉被裡,看著佘杭離開的背影。
「明日一早我就走,」她聲音軟綿綿的,顯得委屈,「要是今夜來找你的是文萱妹妹,你就不會這般無情了吧……」
「你……」佘杭一肚子冤屈,卻也實在無可奈何。
她躺在搖晃的木椅上,看著窗外一輪皎潔的明月,江攬月已經睡熟,沉穩的呼吸響徹耳畔,像極了從前無數次曖昧夜裡纏綿的呼吸。
她偏過頭,看著那抹身影,喉嚨發乾,腹部傳來一陣酸意。
佘杭暗罵一聲,翻動身子轉過去,不知這麼渾渾噩噩了多久,才慢慢睡去。
翌日一早,陽光照射進屋內,佘杭才慢慢轉醒,身上搭了一件棉被,是昨夜江攬月蓋著的那件。
再回頭,榻上空蕩蕩的,江攬月早已離開了。
佘杭的心也空落落的,有點不舒坦。
再不舒服也得趕工,佘杭快速洗漱一番,頭髮隨意用簪子盤好,剛從屋子裡出去,就見王文萱帶著她的貼身侍女黃韻,一直站在外面不知站了多久。
「八公主?」佘杭心底一涼,「您怎麼出宮了?」
江文萱笑嘻嘻地迎上前,不知怎麼,佘杭覺得那笑容有些假。
「當然是來見你了,這段時間一直找不上你人,可把我擔心壞了,佘杭……」她皺著眉,故作心疼道:「原來你這些天一直過得是這種生活麼?」
「哪種生活?」佘杭低頭,「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感覺也不賴,公主不必擔心我。」
「可是你這樣我好心疼的,佘夫人怎麼不在跟前?」
佘杭道:「她不與我住一起。」
「什麼?」江文萱瞪大眼睛,「這怎麼可以?你們不住在一起怎麼相互照應呢?這樣吧,我給你找個地方,租費不用你管,你和阿姨一起住。」
「公主不可!」佘杭急道:「若是被陛下知道了……」
「我爹爹不會在意這些的,只要是我希望的,爹爹都會滿足我。」
「公主,草民是叛臣之女,您和我走得近了,就算陛下不說什麼,您也會遭人非議,陛下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