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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杭閉了閉目,她知道這次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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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杭按照約定再次飛去倫敦,比較幸運的是,第二天去往這個城市遇見了難得的好天氣。
只不過這種好天氣對佘杭並沒有產生太大影響,她的心情甚至比第一次來更糟。
晚上七點四十,佘杭憑著記憶找到酒店房間,在進去之前,她再次戴好那副面具。等一切打點好,她才輕輕扣響房門,江攬月早就在裡面等著了。
「進來。」
佘杭推門而入,江攬月背對入口面向大型落地窗,這里是倫敦的金融城,天空中都透露著紙醉金迷的味道。繁華的都市夜燈一望無際,高樓聳立在空中,燈光比星星還要絢爛。
同樣的,佘杭發現江攬月的身上也穿著與那天晚上相同的睡袍,空氣中瀰漫著熟悉的沐浴乳香味。
她已經洗過澡了。
佘杭將門扣住,站在原地不動,她知道江攬月已經感應到她來了。
隨即,江攬月轉動靠椅,背對大型落地窗,面對面與她相望。
「是你,Fleur?」
「……你叫我過來是因為什麼事?」佘杭硬著頭皮,用Fleur的聲線說。
江攬月「嘶」了一聲,她表現得非常平淡,非常平靜,但佘杭知道,那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而已。
「你就那麼愛玩角色扮演啊……」
佘杭緊張地咽了口吐沫,手下意識地攥緊。
「過來。」江攬月命令。
佘杭只能移動腳步,一步步向她靠近。
在離江攬月只有八十公分時,右胳膊被人猛烈拉住,下一秒佘杭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等意識回籠時她早已跌入江攬月的臂彎。
下巴被人勾住抬起,佘杭對上江攬月複雜深情的眼眸。
是的,那眼神可以算得上深情。
只不過很複雜,不純粹,就像是……佘杭想起那些她們一同在家的歲月里,還有第一個位面她成為江攬月的金絲雀,江攬月一部部教她入戲的畫面。
這種深情,帶著城府,帶著玩味。
仔細看還有一種被她欺騙的憤怒。
「怎麼不說話了?上次見面不是挺能說也挺會做的嗎?」
佘杭深吸氣,語氣聽著冷靜,只有江攬月能聽出裡面的顫抖。
「如果這是江老師想要的,那我可以繼續。」
「哦?」江攬月溫熱的吐息如同蛇信子,搜刮著佘杭的心髒,「戴著面具做?」
「……」
氣氛僵立不下,江攬月沒有在說下文,佘杭也實在說不出主動解釋的話。她只能硬著頭皮蹲下身,像上次那樣,抬頭摘取柔軟的漿果。
也就在在她沉下去的那一刻,江攬月的表情忽然變得陰鷙,眼神變得兇殘。
嗓音泄出一點悶哼,她卻無情地攥緊椅子把手,居高臨下地看著臣服在她石榴裙下的女人。
良久過後,在她歡愉的吶喊中,佘杭緩緩抬頭,對準她的眼眸,雙手覆上江攬月的手被,卻被她無情掙脫。
佘杭的眼神閃過一絲受傷,她錯愕地笑了笑,右手扶住面具。
面具濕滑粘膩,髒得不像話。
「面具髒了,我拿下來。」
而後她自曝般掀開面具,在江攬月如狼似虎地目光中露出自己的臉。
一張精緻完美的臉,一張令江攬月討厭的臉。
「果然是你。」江攬月的語氣依然平靜。
「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你的演技爛透了,」江攬月字句輕蔑,「從咖啡店我就懷疑你了,還有,你不會真以為只擋一張臉,就能蒙蔽過關吧?」
佘杭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舔了舔嘴角殘留的濕痕,她忽然低頭輕聲笑了笑,「所以,您一直在陪我做戲,想看我能做到什麼地步對嗎?」
「佘杭,」江攬月俯視她,冷笑道:「你應該還記得當初我跟你說過什麼吧?你不但私自跑來倫敦,還假裝Fleur來欺騙我。」
「還有秦溫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在暗中挑撥?」
「我沒有。」
「還撒謊!!!」
佘杭抬頭看向江攬月,語氣倔強又篤定,「我認為我是在拯救她,我沒有在挑撥,你的行為可恥,對她不公平,對你自己也不公平!!!」
「放肆!!!」江攬月氣急,她猛地站起身,赤腳猜到地面,伸手拎住佘杭的衣領,「那不是你該管的事,佘杭,你越界了。」
「……」
佘杭雙目赤紅地盯著江攬月的臉,看著面前的女人發瘋,她越來越不認識她的月月,她的妻子了。
眼前的女人讓她陌生,讓她害怕。
「你憑什麼管我的事?我們什麼關係?我有說過你是我什麼人嗎?我們在一起□□也不過相互成就,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
「佘杭,你為什麼?你憑什麼?還是因為你在賭,在賭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覺得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在嚇唬你,我可以也必須無限縱容你?」
「……」
惡魔的話環繞在耳邊,佘杭感覺心髒被掏空,她身體發酸發軟,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她只能無助地看著面前她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從來沒覺得自己那麼失敗那麼討人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