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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覺一陣涼風吹動,她怔了一下,頭也沒回便道:「你來了……接下了刺殺嗎?」
「嗯。」
江辭並沒有對她隱瞞。雖然赫連屏也不太同意,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若此事能成,將暗堂的人凝聚起來, 對女皇也是非常有利的。
這是個極難完成的任務,但不可否認的,也是個很好的機會。非常時期當走非常之路。
赫連屏嘆了口氣,就知道勸不住這人, 而她也確實沒辦法阻攔。
是她把江辭帶來涼國的,她不清楚山神為什麼會選中江辭, 只是總在想, 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女該如何撐起這樣的重擔呢?
赫連屏很清楚自己沒那個本事, 她時常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害了江辭。
女人垂眸,那雙靈動的眼睛此刻滿是哀愁,以往筆挺的腰背都微微塌了些許。
江辭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低迷的赫連屏, 其實, 不知不覺間她們已經從合作夥伴變成了朋友,生死相托的那種。有些話也許無法對奚翎雪開口, 卻可以同她說。
「你不用自責,這是我自己選的路。而且,也不是沒有勝算的。」
赫連屏抬眼,「怎麼說?」
刺殺廖邑太難了,就算江辭真的成功了,大概率也不會活著回來。
工部尚書廖邑,太後手下的一大重臣,妥妥的奸佞小人,欺下媚上、殘害忠良,百姓對此深惡痛絕。
此人生性多疑,府上有大把的侍衛,更有涼國第十高手齊戰貼身相護,入口的吃食都需提前驗毒,暗堂的人甚至都無法近身,刺殺過六次皆以失敗告終。
廖邑警惕性很高,殺掉他的機率不足兩成。
江辭神情凝重,時間緊迫,不然她也不會這麼晚還來找赫連屏,從現在開始她必須爭分奪秒。
「你知道的,我是『天外來物』。在我的那個世界,領導交給過我許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江辭靠在椅子上,沉聲道:「但最後我都完成了。我想說,辦法總比困難多,越到這個時候才越要冷靜。」
牌不好沒關係,要看怎麼打。
江辭大致估算了一下,她白嫖了高奕的武功,體質也算是上乘,若用針法突破極限,在短時間提高戰力,雖然右手有傷,但對上齊戰應該不會輸。
麻煩的是,廖邑還有眾多護衛,到時一起夾擊很難避開。
現在龍茵手下只有兩名暗堂弟子,井木犴善用暗器,心月狐善易容,兩人的功夫還不如江辭,但好歹也能提供點幫助。
江辭只能把能利用的都用上,盡可能的提高成功率,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個出奇制勝的計策。
常規的行刺定然是走不通了,廖邑多疑,防範心比誰都重。但這一點也恰好可以反過來利用。
「我需要你的幫助……」
江辭描述了一下她的計劃,赫連屏聽完之後還真不太好評價。
照她這樣確實有可能刺殺成功,就是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會不會把自己逼的太緊了?
赫連屏很難想像,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女能辦到的嗎?
江辭表現的實在太過冷靜了,她想像不出,這人在原來那個世界都經歷了什麼。
「就這樣,抓緊辦吧。」江辭說著,人已經站在窗戶前,正準備走。
「等一下,」赫連屏叫住她,猶豫了片刻道:「我能問問,你是怎麼來到我們這個世界的嗎?」
江辭微微一怔。
她是猝死的。
因為工作太拼命。
…
次日,赫連屏按照計劃,以公主的名義發出請帖,邀請上京的才子佳人到府上參加詩會,日子就定在後天。
江辭則翻出了逍遙門的獨門秘籍,白天到郊外的林子裡一個人苦練,晚上去祭壇跟著龍茵學習刺殺、潛入的技巧,睡覺的時間都被壓縮到了四個小時。仗著莫三七給的靈藥,幾粒增益丸下去,精神抖擻。
臨時抱佛腳的作用還是很大的,江辭雖不能達到莫三七和龍茵那樣的水平,但也算是入了門,輕功有所提升,初級技巧也掌握了七七八八,再精進的話就需要時間了。
能多提升一點,就多一分保障。
如此到了第三日傍晚,江辭也坐著輪椅來赴宴了。
這場詩會邀請了不少人,美酒佳肴又有歌舞助興,江辭喝的豪爽,很快就「不勝酒力」,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真是的,喝這麼多。」赫連屏嬌嗔了一句,轉而對賓客道:「諸位先玩,我帶她回房。」
眾人瞧著她倆,神色曖昧。早就聽聞這未來的駙馬是赫連屏千辛萬苦搶來的,喜愛至極。
「公主且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赫連屏勾唇輕笑,一副嬌羞的模樣。
待到回房,方才還醉醺醺的江辭突然睜眼,目光清明,不見半分醉態。
赫連屏也斂了笑意,沉聲道了句,「小心。」
「嗯。」
借著夜色遮掩,江辭運起輕功,悄然溜出了公主府。而在外人眼中,這個腿瘸手殘的少女應該正與赫連屏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