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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她卻不會再強勢的替她做主。
江辭認真考慮了一番,還是拒絕了。
奚翎雪畢竟是昱國人,不像她,表面上已經「入贅」了涼國,算是半個當地人了。若日後真的發生什麼衝突,恐會影響兩國的關係,太敏感了。
江辭沖她擠擠眼,小聲道:「不用擔心,我有大祭司做靠山呢。」
雖然,到目前為止,她並沒覺出龍茵對她有多友好,甚至還弄了個幻象嚇她。
龍茵是莫三七的師妹,可氣質卻截然不同,詭異又滲人的。
莫三七是明朗的,像秋日裡午後的陽光,懶散、愜意,與她相處起來很輕鬆,她們之間可謂亦師亦友。
但是龍茵,這女人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神秘又暗黑的氣息。她從不以真面目示人,面具、黑袍、權杖、還有那冷然的聲音與感知山神的可怕力量,每次對上她,江辭都倍感壓力。
儀式最後的那個幻覺,也不知是不是一種暗示……
奚翎雪盯著她,默了半晌,終是沉沉應了一聲,「好。」
赫連屏當了半天空前,瞧著兩人眉來眼去,輕咳了一聲,「這位秦大人,聊完了嗎?驅邪儀式已經結束,我也該帶阿辭回府了。」
奚翎雪抬眸看她,眼中閃過一絲涼意,「回府?小江大人自然是要隨我等住在驛館,怎好打擾赫連公主。畢竟你們尚未成婚,此舉有損名節,不妥。」
「你……」
赫連屏一時語塞。之前都妥了呀,大家都默認江辭就是駙馬,也沒人說閒話。怎麼這個秦霜一來就這麼多事?非要把她們拆散似的。
雖然,她和江辭也沒有什麼,那幾分好感也是把她當朋友。
但這女人說的話實在讓人不爽,笑裡藏刀,語氣中滿滿的攻擊性。
剛送走奚翎雪,又來一個秦霜,江辭這都招惹的什麼人吶!
一個小小的使臣,眸中的氣勢竟然如此駭人!
江辭眨了眨,見「秦霜」一臉冷然,毫不退讓的樣子,她好像明白了。奚翎雪其實沒變,只是對她一個人不強勢了而已。
「那個、秦大人,」江辭道:「我與公主有些話要說,你們先回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江辭其實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奚翎雪能妥協到哪一步。畢竟這女人占有欲最強了,剛來就把她拐去了驛館。
但她還要與赫連屏合作,也有許多想問的事。
果然,奚翎雪聞言眼眸一沉。
藏在袖子下的手漸漸攥緊,直到指甲嵌進了掌心,深深刺痛著她的神經。片刻後,她鬆了手,百般不願終究都被壓了下去,只悶聲道了一句,「好。」
其他的什麼也沒問。
江辭心中詫異,卻也很欣喜。
她能從女人的眼中看中掙扎,一定也很惱怒,可最終還是為她讓步了。
小雪真的在很努力的學著去愛她。
江辭心中一暖,突然很想抱抱她,但是礙於人多,也只能笑了笑,「我走了,你們注意安全。」
「嗯。」
奚翎雪一直凝視著她,眼看著赫連屏推著輪椅離去,還是忍不住喚了一聲,「江辭。」
「嗯?」
「你記好了,我永遠在。」
女人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心裡卻好生沉重。
江辭眼睫顫了一下,這一刻竟然在想,這女人真傻啊,怎麼還像個小孩一樣……
成年人的世界早就沒有永遠了,聰明人都知道,這只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浪漫。
江辭回頭問她:「永遠是多遠?」
「你想多遠,就有多遠。」
兩人無聲的對視,旁若無人,好像時間都凝固了一樣。
赫連屏左右瞧了瞧,心中暗自感嘆,這個叫秦霜的女人似乎比奚翎雪段位更高。
江辭沒再說什麼,隨著赫連屏一道回去了。
…
公主府
江辭把那四句詩寫在紙上,反覆琢磨,總覺得龍茵搞這麼一出,不可能只是為了嚇唬她。
有關暗堂,她也像赫連屏打聽了一番。
暗堂在涼國是個很有名的刺客組織,也是朝廷多年來重點追殺的對象,活躍在涼國各地,人數不少。
只是,這麼多來,至今都沒人知道他們的首領是誰。
至於暗堂和逍遙門的關係……
赫連屏道:「抱歉,如果不是遇見莫前輩和你,我都不知道有這麼個勢力。」
逍遙門,聽都沒聽過。
「不怪你,」江辭嘆道:「我也只見過兩個人……」
龍茵,原來赫連屏都不知她還有另一層身份。
還有便是,江辭能肯定,那些刺客一定認識這枚令牌。如果他當時說出來,江辭很有可能被牽扯進去。
但他沒有,那人似乎在保護她。
江辭低頭,又看向那四句詩:
紫氣自東來,
時人不識君。
來往悲歡盡,
此路計浮沉。
靈光突然一閃,她好似窺探到了其中的意思。
如果只看每句的開頭,連起來便是——
紫、時、來、此。
江辭心中一驚,來此……莫非是要她夜半再去山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