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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江辭都沉默著不說話, 老老實實的裝瘸腿, 乍一看還真有幾分柔弱。
赫連屏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某人吶表面上鬧著要離開,還以為真斬斷了過去, 結果一聽到「昱國使團」就慌了, 坐立不安。
赫連屏彎腰附在她耳邊,悄聲問:「哎, 你說奚翎雪會隨使團一起來麼?」
在赫連屏看來,那次在邊境可把奚翎雪的心給傷透了,不然怎麼會在最後一刻放手?
換作是她,辛辛苦苦地從京都追到邊境,跨越千里,說什麼也得把人帶回去。
而奚翎雪,既然已經選擇了放手,估計是對江辭死心了吧。
江辭皺了下眉,搖搖頭,「不知道。」
最好不要來。
涼國的環境比較凶蠻,她已經親身體驗過了,並不想奚翎雪冒這個風險。
可是,她總有種預感……
赫連屏道:「我覺得不會了。」
兩人到場時,大殿內文武百官皆已就位。
大祭司龍茵也無聲的立在一旁,女人身形單薄,可周身自帶一種神秘又攝人的氣勢。只輕飄飄的掃來一眼,江辭就覺得倍感壓力。
到目前為止,江辭還沒有機會接近她,也就並未與這個師叔相認。
昱國使臣就站在最前排,一共五個人。
赫連屏迅速掃了一眼,從信息素上能辨認出來,這五個都是乾君。
長公主並不在其中。
赫連屏想,如果奚翎雪親自過來涼國,那可真是夠瘋的。
江辭坐在輪椅上,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被最中間的女子吸引。
那人雖然相貌平平,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與其他四人截然不同,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清冷矜貴。
性別、容貌都能輕易偽裝,氣質就難了。
江辭幾乎可以斷定,那名使臣就是奚翎雪。
果然,女人聽到動靜轉身,第一反應便是看向江辭的腿,而後目光一滯,整個人都怔住了。還是旁邊同僚提醒,她才回過神,想起來行禮。
「小江大人,」女人深吸了口氣,儘量穩住氣息,「我等奉女皇之命,特意從昱國帶來了上好的傷藥,還請小江大人保重身體。」
後面四個字格外加重了語氣。
江辭抿唇,盡力扯出一抹微笑,「那個、勞煩了,替我謝謝女皇……」
她心想完了,奚翎雪一定以為她被打斷了腿。
赫連屏就站在江辭身後,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中間這位使臣好像在極力克制著什麼,儘管表現的很冷淡,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眸還是出賣了她。
…
一通小插曲很快過去,昱國使團來此,最重要的便是商討營救端王之事。
昱國方表示,希望涼國能准許他們派出一隊兵馬,協助追查端王的下落。
然而,太後認為此舉不妥。
一番扯皮下來,昱國使團也沒能如願,只能暫且待在涼國,等候消息。
商議暫且告一段落,太後留使團一同用膳。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安排的位置,江辭左邊挨著赫連屏,右手邊是昱國使團,還就挨著奚翎雪。
江辭處在中間,頓時如坐針氈。
赫連屏對她很是照顧,也很入戲,這時候還不忘親自為她夾菜。
「來,阿辭,多吃點排骨,」女人傾身靠近,裸露在外的腰肢柔軟纖細,嫵媚動人,「你要乖乖養傷,等你腿好了我們就成親~」
話音剛落,身邊就響起了一聲冷笑。
江辭端著碗,只感覺一股冷氣從右邊飄來,半邊身子都被凍麻了。
第一次,她快要演不下去了。
「額……好,我努力,呵呵……」
排骨沒敢吃。
赫連屏瞥她一眼,目光帶著詢問:幹嘛呀,這麼拘束?
江辭有點心虛,誰能想到剛立好一個「身殘志堅」的准駙馬人設,第二天就撞上了奚翎雪。
這不得誤會死。
奚翎雪來涼國是扮作使臣混入的,化名秦霜。
「秦大人,」江辭主動搭話,「那伙匪徒劫走端王一定有他們的目的,不會輕易傷害她的。端王殿下向來都能逢凶化吉,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
女人默了一會,低聲道:「小江大人先顧好自己吧。」
昱國百姓都在盲目崇拜江辭,道她一人連挑十八人,何等神武。可奚翎雪聽到那些描述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血淋淋的畫面,一連幾夜都難以入睡。
聽聞江辭手骨折了,腿斷了,五臟六腑都受了損傷,有可能一輩子都要坐輪椅,奚翎雪簡直後悔死了。她做夢都在想,如果那天沒放手該多好。
恨就恨吧,至少人活的好好的。
可惜,沒有如果。
江辭踏入涼國,便脫離了她的掌控。
奚翎雪垂眸,越想心裡越撕扯的厲害,指甲都深深嵌進了肉里。
赫連屏看她一眼,只覺得這女人與周圍格格不入,氣場陰沉的可怕,於是暗中戳了戳江辭,「你邊上那個乾君好奇怪哦。」
江辭汗顏,「你少說兩句吧……」
就在這時,一名內侍上來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