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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抿了下唇,垂眸隱去了眼底的哀色。
明明人就在身邊,可江辭卻好像離她更遠了。
「阿辭,我知你一直在生氣……再等等好嗎,過了這陣我們就成親,你做我的駙馬,我做你的妻。」
江辭微微皺起眉,心下一片複雜。
十年前,她多希望和奚翎雪做一對真正的妻妻,不扯什麼契約。現在終於等到了,她卻不想了。
至少,不是眼下這副樣子。
重點是婚姻嗎?
不是。
「奚翎雪,你真的懂愛嗎?」
秋日的陽光溫暖柔和,滿樹金黃,熠熠生輝。
江辭站在樹下,伸手接住了一片落葉。
「阿辭,」女人凝視著她,心頭陡然生起許多寂寥,「當初是我錯了,是我一直不願承認……我愛的是你,只愛你。」
用這樣的方式愛我嗎?
已經爭執過多少回了?
江辭不再同她多說,只翻過手,讓葉子從掌心悄然滑落。
…
自那日後,黃芙每天都會來同她說說話。奚翎雪大部分時間都在府里,即便出門也很快會回來,江辭實在不好脫身。
直到後來,臨近重陽節,宮裡又要辦晚宴了。
赫連屏依舊帶著涼國使團在這死磕,奚亭月還得宴請她。
江辭有時候也挺佩服的,赫連屏竟然賴了一個秋季。
托她的福,奚翎雪一直辦不了婚事。
女人面上不顯,容色清冷,實際見到赫連屏時,眼神恨不能把人活活刀死。
赫連屏當然也不甘示弱,逮著機會就陰陽兩句。
因為一次友好的聯姻,兩國關係都快惡化了。
其實江辭的失蹤,幾個人都心知肚明,只是無權也不敢去搜長公主府。
涼國使者倒是會武功,能來個夜襲,探一探虛實。但赫連屏根本使喚不了他們。這些人都聽命於太后,只負責監視她。
一來二去就只能這般耗著。
江辭根本沒指望別人,她有了自救的計劃。
據黃芙透露,奚翎雪也要入宮參加宮宴,而且時間不會短。
那時夜黑風高,正是搞事情的好時機。
江辭把自己平日常穿的一套衣服包好,托黃芙帶出去交給曹崖。
黃芙沒拆開檢查,只大概按了按,似乎沒夾帶什麼物件。
當然,夾帶了無妨。
曹崖知道江辭被困在長公主府,但卻無力救她。
沒有人能救江辭。
當天晚上,奚翎雪換上了一身絳紅色的宮裝,冰肌玉骨,風華絕代。
臨走前,她又來到書房,想再看一眼江辭,心裡總是莫名的不安。
這些日子江辭總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個人鑽研醫書,話也很少。
「阿辭。」女人目光滿含眷戀,聲音很輕,似乎是怕吵到她,「我去赴宴了,很快就回來陪你。」
江辭捧著書,神色如常,「嗯」了一聲。
奚翎雪又定定地看了她一會,這才離開。
江辭估摸著時間,不多時,她撂下書,出了書房。
然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突然動手打傷侍衛,衝出院子。
此舉頓時驚動了附近的人,立刻就來捉拿江辭。
江辭迅速撂倒幾個,趁著天黑好隱蔽,在更多的人還沒追來前,她又通過牆洞回到了院內。
侍衛都當她出了院子,一股腦的奔向外面追。
江辭避開他們,悄悄回到書房,藏進了密室。
密室里有她提前準備好的水袋、乾糧,夠藏上一陣了。
就這樣,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了,侍衛根本找不到江辭。
等奚翎雪回來的時候,府上徹底亂了。
女人匆匆推開書房的門,燭火還在燃燒,書還放在桌上,一切都跟臨走前沒什麼兩樣,唯獨少了那個人。
有那麼一瞬,好似與十年前重合。
奚翎雪眼眶一紅,差點沒站穩,還是身旁的金玉扶住了她。
「阿辭呢?」女人聲音顫抖。
值守院內的侍衛跪了一地,膽戰心驚,「回、回長公主,小江大人出了院子就不見了……我等都把府上搜遍了,也沒找到人……」
奚翎雪指尖攥的發白,「你們這多麼人,都看不住她一個?!」
「繼續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然而一夜過去了,連江辭半個影子也沒搜到。
黃芙也被叫來問話,得知發生了什麼,她心下大驚。
江辭怎麼躲過這麼多人的?
她怎麼可能辦到?!
可黃芙又隱約覺得,如果是江辭,也許真的可以吧……
就像她當初創立黃潤發,一天的盈利賺的比雜貨鋪一個月還多。那時,誰又能想到呢?
江辭,她總是能出人意料。
好像在她身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奚翎雪徹夜未眠,府內找不到人,她不得不將搜索範圍擴大到整個京都,把人都派出去找,甚至還動用黃潤發的探子。
直到午時,忽有探子來報,疑似在城外發現江辭,服飾和體貌特徵基本都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