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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嵐花還在那樂,只見面如寒霜的女人突然輕笑一聲,容色顛倒眾生。
「那是本宮的乾君,未來的駙馬。」
奚嵐花的臉色漸漸一僵,不由打了個哆嗦,「……江、江辭?不是,你不是那個、四處捉鬼呢嗎?」
「……」金玉輕咳了兩聲,提醒道:「端王殿下,我們不是捉鬼,是在找一個魂魄。」
端王:「???」
有區別嗎?
女人鳳眸微沉,冷冷的盯著她,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奚嵐花背脊生寒,想到她這幾天帶著江辭花天酒地,心都快涼了,「這、這不能怪我呀,你信上又沒說,誰能猜到你突然變心了……」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女人冷冷道:「那些媒婆還有什麼坤君小姐,都給本宮攔下。」
連「本宮」多用上了,看來是動真格了!
「攔攔攔,肯定攔,」奚嵐花默默觀察著她的神色,有些為難道:「但是吧,江辭早就把畫像都收了,她要是已經看上了誰,本王可就沒辦法了。」
奚翎雪沒說話,漸漸攥緊了手,仿佛身上都在散發著寒氣。
一屋子的舞姬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這些人是端王精挑細選進府,各個花容月貌,身段苗條。
奚翎雪的目光從她們身上掃過,微微皺了下眉。
半柱香後,端王府的一眾舞姬都被遣散了,還是歸還了賣身契那種,以後都不用再回來。
夜半子時,悽厲的慘叫聲劃破王府上空。
「……我的美人兒啊!」奚嵐花嗓子都破音了,「奚翎雪!你寡瘋了吧!有事沖本王來!」
奚嵐花憤憤的想,這女人就是太陰暗了!自己死了主君,就見不得她坐擁美人!
「好啊,」奚翎雪似笑非笑,紅唇微勾,「本宮聽聞西北地帶有一股土匪,頗為頑固,不如就由皇姐帶兵前去吧,也好彰顯皇家風範。」
奚嵐花:「!!!」
「不不不,本王不去,本王要留在京都……」
…
自打那日被媒婆踏破了門檻後,曹崖就找了十幾名護院,再也不怕被人堵在門口拉拉扯扯了。
這期間莫三七一直沒有消息,江辭只好又拜託幾個新認識的朋友,看看能否有些收穫。
後天就是涼國使團到訪的日子,江辭惡補了許多信息。這天她剛從鴻臚寺出來,便見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候在門口。
金玉已經換回了侍女打扮,沒貼著小鬍子,一見著江辭便抬腳過來。
江辭裝沒看見,目不斜視,越走越快,迅速上了另一輛馬車。
車上坐著一位年輕女子,明眸皓齒,耀如春華,正是之前曹崖提過的坤君,厲雲竹。
在一眾媒婆介紹的坤君里,她的條件是最好的,無論品性、相貌、才藝還是家世等等,厲雲竹樣樣不差。曹崖特意把她的畫像單獨拿了出來。
能得她的青睞,江辭也著實被京都的乾君們狠狠羨慕嫉妒了一把。
不過,江辭與厲雲竹結識是在那艘畫舫上,托奚嵐花的福。
說起來也很有緣,厲雲竹的父親厲巡正是江辭舉薦給奚翎雪的。當時她還是高奕,赴宮宴前特意列了一份能臣良將的名單,有意借著機會帶奚翎雪結識一番。
如今十年過去,厲巡已經坐到了刑部尚書的位置,掌管著天下法律刑獄,厲家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於是,在畫舫上見到厲雲竹,江辭不免多聊了兩句。兩人還算投緣,相談甚歡。
江辭在厲雲竹詫異地目光下躥上了車,旋即微微一笑,「讓厲小姐久等了,我讓車夫快一點。」
之前兩人就約好,厲雲竹一道接上她去茶樓,沒想到竟然在鴻臚寺門口撞見了奚翎雪的馬車。
車輪剛一轉動,後面就傳來了聲音,「哎,江姑娘!」
江辭拍著車門催促馬夫,「大哥,快,駕!」
「額,小江大人,那好像是長公主的侍女……」
「你看錯了。」
「……」
金玉眼瞧著距離越拉越遠,一著急便把錘子扔了出去,哐當一聲砸中了馬車。
裡面的兩人猛地一晃,差點跌倒。
厲雲竹一臉驚慌,「有刺客?!」
「……」江辭扶著她坐好,「不是。」
早知如此,當初她就不送金玉錘子了,還不如買核桃!
馬車還是停了下來,江辭一躍而下。
「真是的,跑什麼嘛。」金玉從後面追上來,笑道:「江姑娘,你還記得我不?在松鄉鎮,我之前是女扮男裝,和我家小姐一起,跟你住過同一間客棧的。」
江辭內心呵呵噠,面上微微驚訝,「哦,是你啊,難怪這麼秀氣,原來是女子。」
「江姑娘說笑啦,」金玉聽到誇讚還挺開心,旋即遙遙一指,道:「我家小姐特意在這等你呢,就在那輛馬車上。」
江辭面露為難,「今日就算了吧,我和厲小姐有約,恕不能陪。」
「哎?」
江辭正要轉身離開,奚翎雪就已經從車下來,輕輕喊了一聲,「阿辭。」
女人著一身絳紅色宮裝,墨發如雲垂至腰間,美艷矜貴。偏偏望向江辭的眼神中,竟有種哀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