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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姚炙應該只是枚棋子,設這個局的另有其人。
…
與此同時,寢室內,奚翎雪慵懶地翻了個身,她的手在床上摸索了一陣,片刻後猛地睜開眼。
屋內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
奚翎雪立刻起身,鞋都沒顧得上穿,赤著腳在地上走。因為太過匆忙,不小心還撞到了桌子。
金玉正在外面和人說話,聽到動靜她趕緊小跑過來,敲了敲門,「公主?你醒了?」
門被從內打開,奚翎雪只隨意披了件外衫,一頭柔順的墨發如瀑布般披散著,如雪般的肌膚在陽光下越發白皙。
她眉頭輕皺,目光越過金玉,在院子裡掃了一圈,眼底湧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慌亂,「高奕呢?」
一醒來就找人,張嬤嬤瞧見她這反應很是欣慰,暗自感嘆這兩人的關係真是越來越好了。
張嬤嬤笑呵呵道:「侯爺一早就去書房了。公主現在要用早膳嗎?正好侯爺也還沒吃呢,她非要等著你一起。」
聞言,奚翎雪怔了一瞬,旋即眉頭舒展開,淡淡道: 「好。」
雖然她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與平日無異,但張嬤嬤看的出來,她心裡一定很高興。
…
早膳擺了一桌子,有肉有湯,色香味俱全,比以往豐盛了許多。
江辭過來的時候,奚翎雪已經梳洗打扮完,在桌前坐好了。
若是其他的坤君,遇上昨晚那樣的事多半都會大哭一場,從此留下了心理陰影,甚至有抑鬱的可能。
但奚翎雪似乎沒有,她換了一身玄黑色的衣裙,無形中就多了幾分銳利的氣勢,眸子如深潭一般,清透冷冽。
抬眼見到江辭時,眸中的寒意又瞬間消散了。
江辭合理懷疑,她剛才正在心裡琢磨怎麼把姚炙大卸八塊。
江辭給她盛了碗粥,放到面前,「我已經派人去盯著姚炙了。」
如今黃潤發已經在京都開了四家店,分別位於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目的就是為了更好掌握各方勢力的動向。盯一個姚炙並不難。
「對了,」江辭想起了另一件事,「一會把張神醫請來吧,我老覺得身體出了點問題……」
之前她也找過張成濟過好幾回,可能是對高奕本人有意見,張成濟對她就特別敷衍。每次診治完了就交代幾句話,來回來去都是重複的,她的腺體也一直沒有好轉。
江辭現在都懷疑那老頭子是不是在公報私仇。
奚翎雪正給江辭夾菜,聞言動作一僵,半晌,她垂下眼眸,沒敢看江辭,「昨日你就說要找他,是不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
「腺體吧,我想請他看看。」江辭盯著碗裡的菜,完全沒注意到奚翎雪的神色,「我知道這個確實很私密,但我是真覺得有點嚴重……我藥也沒少吃,可這麼久了也沒見著起色。」
「你都不知道,昨天要不是裴大將軍出手,我肯定會敗給裴十鳶。這不對勁……我怎麼可能敗給她呢。」
「你幫我說說張成濟,他也就能聽進你的話。」江辭悶聲嘟囔道:「我懷疑他壓根就沒好好治,一直拖著,是不是還對我有意見啊?」
奚翎雪眼眸暗淡了幾分,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勺子,眼中情緒翻湧,良久道:「……好,我說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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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成濟上午出診,一直到下午才騰出功夫。他來的時候正好在侯府門口碰上了裴十鳶。
裴十鳶是過來探望奚翎雪的,帶了許多補品,見人便道:「張神醫,這麼巧?您也是來看翎雪的?」
「非也。」張成濟搖搖頭,面上一片憂愁,與她一道進了侯府,「我是來給定遠侯看病的。」
「高奕?」裴十鳶很是驚訝,「她得了什麼病啊?」
不會有傳染吧?翎雪怎麼辦?!
等等,昨天見她不是好好的嗎?
也不是……好像整個人都怪怪的。
張成濟嘆了口氣,頗為頭疼。
他現在也拿不準高奕的病情,說是癔症又不像癔症,行為風格完全變了個人。這還不是最棘手的,主要是那個腺體,如此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可這件事畢竟關係到公主的安危,無論如何他都會死守秘密。
…
奚翎雪得知人到了,親自出去迎,江辭則在房裡等著。
奚翎雪本想與張成濟商量一下,結果卻看到裴十鳶也一起來了。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裴十鳶見她精氣神都不錯,沒受到姚炙的影響,總算放了心。
進屋前,奚翎雪先拉著張成濟到一旁說話。
「張神醫,她已經懷疑腺體的問題了。」奚翎雪皺著眉,帕子攥在手裡緊了又緊,艱難地開口,「我不想再瞞她了……」
「不可,公主!」張成濟一聽,臉色立刻凝重起來,「高奕的變化我也看在眼裡,但此事非同小可,誰能保證她不會追究?若是叫皇帝知道,你就別想入朝了!」
「形勢如此,咱們也是迫不得已。」張成濟嘆了口氣,「我會儘量想辦法拖住的,要說也絕不是現在。」
他的意思很明顯,必須等到奪得皇位後,解決了後顧之憂,才能坦白。
如此一來,指不定要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