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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也真是嘴碎,太女殿下是何人哪能容她們隨意議論。」蕭宜修又忿忿的說了一句,抬頭瞥了眼柳含之的神情,沒瞧出不對勁,接著說道:「她們說太女花言巧語矇騙那些純情郎君,甚至府中尚有正君,竟對旁人許諾正君之位。真是連她們這些平凡女子都不如。」
說罷,蕭宜修趕忙同仇敵愾,表明對這些人這般誇大太女的言辭不敢苟同。
柳含之的面色依舊淡漠的讓人看不出一絲變化。
突然蕭宜修見她大笑一聲,也不知是氣急了還是對柳瀟瀟那番很是失望。
內心竊喜之意還未升起,就被柳含之下一句話亂了陣腳。
「原是誤會了瀟瀟與聶家小子的婚事,這些話你便當聽聽就好。瀟瀟的正君,呵,一個犯了欺君之罪的家族,不過是被剝奪正君的位置,有何冤屈。」
柳含之出乎蕭宜修意料的反應,直接打亂了他接下去的話。
「陛下之意是?」這話問的蕭宜修格外艱難。
「朕明日會下旨,替瀟瀟主持公道,休了那欺下瞞上的白氏。再宣布一下瀟瀟和聶家小子的婚約,這也算是喜上加喜吧。」
蕭宜修不甘心,就這麼將大將軍之子以及大將軍這座靠山,空手讓給柳瀟瀟。
試圖轉變柳含之的想法說:「陛下宣布的這般快,臣侍只怕那些人更加誤會了太女與聶家郎君的關係。不如暫緩些時日或是請那聶家郎君入宮一瞧。」
柳含之嘴角笑意漸冷,「哦,貴君是覺得朕的決策有問題?」
還沒察覺柳含之不對勁的蕭宜修,不要命的點頭,就差直接告訴前者你這話大錯特錯。
與那聶家郎君定親的皇女,應該是他的寧兒才對。
不過好在蕭宜修不算完全失智,自覺較為委婉的說道:「臣侍以為陛下若開個宴會,將那些妙齡郎君請旨宮中,也可為適齡的皇女擇選個夫郎。」
「臣侍也並非覺得陛下所言有誤,只是宴會後再傳出太女與聶家郎君的婚約,更當讓外面人信服,不會胡亂揣測。」
蕭宜修垂下的雙眸中划過一抹狠色,這樣也更方便他操作。
宴會上,發生些什麼就不好說了。
郎君最怕失去什麼,最好拿捏蕭宜修十分清楚。
但卻是沒想到,柳含之在他這一句接一句暗藏禍心的話後,黑沉的臉不如以往柔情蜜意。
「貴君,需得認清自己的位置。」
柳含之這一句話,把蕭宜修瞬間從美夢中驚醒了過來。
額間不知何時冒出冷汗,他也不是沒見過柳含之生氣的模樣,只是不曾見過柳含之這般對他。
「陛下。」
蕭宜修張嘴,想說些什麼,就被柳含之打斷了。
「好了,朕也乏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議。」
……
次日柳含之下的兩道聖旨,震驚了滿朝文武。
很快皇太女柳瀟瀟正君被休,即將迎娶聶家小郎君的消息傳遍京都。
沒有人去懷疑聶家小郎君的身份,先入為主的以為就是聶家嫡幼子聶澤希。
只是偶有人感覺奇怪,為何不言明是太女與聶家哪位小郎君?
聶大將軍除了一位嫡子,還有兩位庶子。
這要是再發生一次偷龍轉鳳,可不得笑掉人大牙。
但這正是柳瀟瀟早就與柳含之說好的,她要的就是沒有姓名的賜婚聖旨。
聖旨上,除了一堆誇讚聶家郎君容貌才情能力的,便屬賜婚聶家三郎君幾個字最為矚目。
這也是大部分人不懷疑是聶家嫡幼子聶澤希的原因,畢竟聶家攏共就三位郎君,最小的三郎君正是聶澤希。
柳瀟瀟在接下聖旨,回到太女府後,很快修書一封派人快馬加鞭,秘密送往蒼蘭城。
遠在蒼蘭城的魚梓盼星星盼月亮,在書信發出的次日,就收到了這封從京都送來的書信。
[三日內,速將人帶回京都。]
以及底下一行對於顧霜病情掛念的小字。
[她可有醒來,病情可有好轉?]
*
西域,距離將人秘密派往鳳國,暗殺顧霜已經過了快五日。
偏僻宮殿內,傳出了一陣又一陣撕心裂肺的咳疾聲。
「殿下,大奴她們恐怕任務已經失敗。」
老奴端著一碗黑黢黢的湯藥,嘆息道:「您把藥先喝了吧,那人一時殺不死,咱們可以再籌謀一番,想必下次定能一舉成功。」
俊美的面容透著慘白病氣的西域皇子,碧綠的眸子微微恍惚了一瞬。
握緊被褥的指尖攥緊,眼中一抹厲色划過。
拿過老奴端著的湯藥,皺眉一口喝下。
他現在的忍辱負重,都是為了之後。
第46章
今日的京都格外的熱鬧, 概因皇太女休夫再娶,並且籌備了才短短几日,就這麼急不可待的進行了婚宴。
同時這迅速的成婚, 也是讓人忍不住陰謀論。
比如那聶家郎君是否是因為婚前與太女有染, 甚至是有了,所以才這般倉促的舉行大婚。
但不得不提說,即使這大婚舉辦再匆忙,那也是有條不紊,絲毫不比先前迎娶白家郎君差, 甚至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