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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澤希失魂落魄的身影從外面閃過,雖然只是一瞬間幾秒的樣子,也沒逃過聶大將軍的眼。
她冷哼一聲,一家之主的威嚴擺出。
「將那逆子給我帶進來。」
「妻主。」聶大將軍聶明月正夫,佟氏蹙起眉尖,好不惹人憐愛。
想要為自己那糟心的幼子說上些話,卻直接被聶明月打斷。
「楚兒,你不用替這逆子說話。今日我非得叫他長長記性!」
聶明月板著一張臉,屬實是氣狠了。
佟楚然憂心幼子的心,根本無處施展。
他只得稍微拉著點聶明月,那孩子平日就怕她這不怒自威的模樣,現下怕是更受不住了。
「怎麼,現在連我的話都不管用了!」聶明月怒喝進來的聶澤希,心中氣的呀。
聶澤希低著頭,沒有神采:「母親。」
聶明月冷著臉,呼出一口氣,「去見魚家那丫頭了。」
「我叫你這幾日別出去,你非得出去,是不是一定要同我對著幹。」
看著聶澤希這樣失了心魂的樣子,心裡是又氣又急。
氣他就因為一個女郎,變成這般模樣。
這天底下,又不只有魚嬙一位女郎可以選擇。
叫她說,他就是嫁給皇太女也不是不可以。
就皇太女近日來認真起來的樣子,已經脫離京都那群紈絝子弟,讓她算是就將聶澤希嫁給柳瀟瀟也是放心了的。
但聶明月急的是這個嘛,她急的是那皇貴君盯著她家希兒的那雙眼睛。
就怕對方為了拉她入伙,不要臉的去向帝上請旨,將希兒嫁於那色令智昏的三皇女。
這也是聶明月勒令不讓聶澤希出門的原由之一。
「除了那魚嬙,天下女郎千千萬。有資格做你的妻主的也不是非她魚嬙不可。」
聶明月恨鐵不成鋼道:「皇太女可不比那魚嬙好,啊,你就死盯著人家作甚。今個還出去,去見魚嬙啊?你真是要氣死我。」
「早先問你三緘其口的,現在怎麼的,人家不會是你妻主,你又上心了!」
聶明月真是快愁死了,今日早朝明顯屬皇貴君一派系的禮部尚書秦湲,竟然向她打聽希兒的消息。
可不將她嚇得,恨不得趕緊對外宣稱聶澤希已有婚配。
狠狠打消了那皇貴君的念頭。
「母親,我知錯了。」聶澤希擰著鼻子,眼眶微微泛紅,人生頭一回認錯:「您別將我與魚嬙的婚約取消了行嗎?」
聶明月嘆出一口氣,視線一掃周圍,僕從早已經被頗有眼色的管家叫了出去。
她也不必顧及有人偷聽,招呼聶澤希坐下。
儘可能心平氣和說道:「你以為我說了有用。」
「這事,可由不得我做主。」
「希兒,你要知道。像咱們這般家族的,上面多少有些忌諱。」聶明月終究是將隱藏著的話,說給了聶澤希,只希望他能打消了莫須有的念頭。
「魚嬙回京被封寧遠將軍不假,但待她日後繼承她母親官位,便不止是小小的五品將軍,而是二品征南將軍。」
聶明月語重心長道:「咱們兩家都是將軍世家,若是兩家結姻親,雖是親上加親,但在上頭人眼裡,卻是養虎為患....不可留啊。」
「母親...」聶澤希不笨,相反很聰明。
明白聶明月這番話所要表達的意思。
他和魚嬙,是勢必不可能,也不可以在一起的。
聶澤希心底苦笑酸澀,不過想來難受的應當也就只有他一人。魚嬙....對他,怕是早已經忘了他這號人。
「母親放心,希兒不會再提及此事。」
而剛從皇太女府悄悄離開,回到征南將軍府的魚嬙,心頭一悸。
只當是方才同柳瀟瀟酒喝多了,心悸一下罷了。
「大小姐。」
魚家管家早早等候在門內,只等魚嬙回來。
瞧見一身酒氣的魚嬙從馬車上下來,連忙上前扶住她:「家主在書房等著小姐。」
「我沒事,不用扶我。」魚嬙揮開管家的手,眼神清明道:「我先去換身衣服,便去見母親。」
……
「嬙兒,過來。」
魚將軍很是欣慰自家孩子已經擁有獨當一面的能力,雖然在她眼中魚嬙尚且還是個孩子。倒是不妨礙她抒發自己的母親威儀。
「可還記得聶家那小娃娃?」魚將軍拉著魚嬙的手在軟榻上坐下。
魚嬙擰眉想了想,問:「兒時,一直跟著女兒身後的那個小孩?」
魚將軍笑著點點頭,不過一會兒又嘆出一口氣。
「他跟你的定親,你可有何想法。」
魚嬙板著臉,目光中無雜色:「全憑母親做主。」
魚將軍心中嘆息搖頭,自家孩子就這一點不好。
除了自家人,待人接物過於冷心冷情,除了聶家那小娃娃,還不曾見過哪個敢那般親近嬙兒的。
只是可惜了。
「前兩日,聶將軍來府上與我談了此事,我們都認為以老一輩人的口頭話拘束了你們不好。」
魚將軍頓了頓,說道:「就當你們之間,從未有過定親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