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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蔣純知不知道呢?
王嵐有些按耐不住, 回來當天夜裡,她便去找了蔣純。
蔣純才同楚瑜敘完舊,便見王嵐來了,蔣純笑著道:“阿純也來瞧我?”
王嵐上前同蔣純寒暄了一陣,聊了一會兒後,王嵐將下人支開, 才道:“我來是有些話想同姐姐說。”
蔣純正低頭喝茶,聽見王嵐的話,疑惑抬起頭來,看見王嵐強撐著笑道:“阿瑜似乎是在外有了喜歡的人,姐姐可知道?”
蔣純頓了頓,有些琢磨不出來王嵐到底知道了多少,她遲疑了片刻,終於道:“你怎的知道的呢?”
王嵐見蔣純猶豫遮掩,乾脆捅破了這層紙來,深吸一口氣,直接道:“可是小七?”
蔣純沒說話,她放下茶杯,平淡道:“這些事兒,不是你我管得的了。”
“這……這怎麼可以!”
王嵐猛地站起身來:“長嫂如母,阿瑜一手將他帶大,這……這簡直是荒唐!”
蔣純沒說話,她垂著茶杯上的葉子,慢慢出聲:“阿瑜比小七也就大一歲,哪裡有誰把誰帶大的道理?不過是相互扶持罷了,我們衛府怎樣的情形你不清楚?他們一路磨難走來,有了情誼,也是美事。”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王嵐反應過來,蔣純點了點頭,王嵐露出震驚來:“他們這樣壞規矩,你竟都不阻的嗎?!”
“阿嵐,規矩的存在,是為了讓人活得更好。”蔣純淡然出聲:“讓人活得好的規矩叫禮節,讓人活不好的規矩叫禮教,一字之差,天壤地別,他們既然沒有對不起誰,壞了別人心裡的規矩,又如何呢?”
“太荒唐了……”
王嵐搖著頭,不可置信道:“他們,你,你們都瘋了……”
蔣純站起身來,將一杯熱茶遞給她:“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終歸是與你無關的事,藏在心裡,別惹是生非,管好你自己就夠了。”
聽到這話,王嵐愣了愣,她腦海里驟然划過沈佑的面容。
喜歡誰,又哪裡是誰能控制的?
她突然泄了氣,她站在蔣純身前,深深嘆了口氣,最終還是離開了去。
回到白嶺,在柳雪陽眼皮子底下,楚瑜不敢太過放肆,當天夜裡便同衛韞說好不要過來,還是忍耐一些為好。
等到夜裡楚瑜睡覺,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睡不著。
她總覺得自己身邊似乎有個人,轉身就能摸到,然而轉身的發現沒那個人的時候,不止人空蕩蕩的,自己心裡也是空蕩蕩的,輾轉反側到半夜,竟是一直睡不下去。
她頗有些氣惱自己,見夜色已經深了,乾脆起身來,披了件外袍,就潛到了衛韞房間裡去。
她去的時候,衛韞房間裡還燈火通明,她不敢驚動別人,便悄悄潛伏在樹上,想等衛韞熄燈,周邊侍衛都離開後,再悄悄進去。
然而衛韞似乎很忙,一直沒有熄燈,於是她就只能趴在樹上,看著衛韞跪坐在案牘前,認真批著文書。
他看文書的時候很認真,燈火映照在他清貴的面容上,帶著些許暖意。楚瑜趴在樹幹上,看著那個男人平靜沉穩的面容,看著燈光勾勒出的輪廓,不知不覺竟就有些困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高床軟枕,居然都不如在寒風樹幹上看著這個人,給她來得更心安。
她就遠遠看著那個人,都能得到慰藉,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睛。
而衛韞批完最後一分文書,自己還是沒有睡意,他抿了抿唇,將衛夏叫過來,猶豫片刻後還是道:“大夫人房裡……”
“早熄燈了。”
衛韞:“……”
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小沒良心的。”
然而話剛說完,就有輕微的呼嚕聲從庭院裡傳了過來。
這聲音很小,然而對於衛韞這樣的高手來說,卻是極其清晰,於是幾乎是在同時間,衛韞的暗衛拔劍而出,直刺向楚瑜!
衛韞連忙出聲:“全都出去!”
暗衛在聽到這話的瞬間,立刻撤了出去,衛夏笑著往樹的放上瞧了一眼,領著下人全都退出了院子,帶著親信將院子守了起來。
院子裡頓時就剩下了衛韞一個人,他走到窗台邊,單手撐著自己跳過窗台,走下長廊,來到樹下。而楚瑜雖然睡得朦朧,卻還是被衛韞那一聲“全部出去”驚醒,她揉著眼睛撐起身子,就看見青年站在樹下,含笑瞧著她。
他仰著頭,雲紋壓邊月華色長衫墜地,白玉髮簪將頭髮隨意挽起,那似笑非笑的眼裡帶了些戲謔,看著她的眼神仿佛是看一隻貓兒一般。
楚瑜慢慢醒過身來,一時不由得有些尷尬。白日裡讓他別來找她的是她,如今悄悄躲在這裡看他的也是她。
“我就睡不著……”楚瑜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隨意過來看看,就只是看看。”
衛韞低笑出聲來,他聲音帶了些許暗啞,像是寶石划過絲綢一般,聽得人心都酥了起來。
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伸出手道:“下來吧,天冷。”
楚瑜低頭瞧他,忍不住笑了:“我不下來,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