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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韞進入大殿之中,皇帝坐在金座上,頭頂十二琉冕冠,身著黑色五爪龍紋帝王服,冷冷看著衛韞。

  平日大殿只在早朝開啟,早朝時大殿裡文武百官齊聚,倒也不覺得空曠,此時大殿中只有衛韞和皇帝,衛韞便才發現,原來大殿這般空曠冷清。

  皇帝坐在高位,猶如一隻盤在一起的孤龍,審視著衛韞。

  衛韞走進來,恭恭敬敬行了禮,隨後跪坐在地上,抬頭看向座上帝王。

  兩人目光碰撞在一起,沒有人退讓分毫,皇帝冷笑出聲來:“如今北狄打到天守關,可如你所願了?”

  “這話該我問陛下,”衛韞平靜出聲:“寵幸奸佞,讓國家動盪至此,可如陛下所願?”

  “荒唐!”

  皇帝怒吼出聲:“這動盪是朕做的嗎?你不迎敵,反倒怪起我來,是什麼道理?”

  “送死的時候想到我衛家,平日太平盛世就想著制衡,”衛韞嘲諷出聲:“我衛家若有半分不滿,就是欺君罔上,就是罪過,您這算盤,打得可真夠精明的。”

  “朕對衛家不公,是朕的錯,”淳德帝咬牙開口:“可是你有原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身為將士卻不上疆場,還在背後經營謀反之事,你還有理了?!”

  “謀反之事……”衛韞聽著這話,咀嚼著這四個字慢慢笑起來:“陛下可真是開玩笑了,我衛家怎麼會謀反呢?”

  衛韞看著淳德帝,目光裡帶著冷意:“衛家若要謀反,還輪得到您當皇帝?”

  “大膽!”

  “您的皇帝怎麼當上的,您自己心裡不清楚嗎?”衛韞大笑出聲:“若非你父親謀逆害死高祖,你以為你能當皇帝?!”

  “衛韞!”皇帝站起來,指著衛韞鼻尖怒喝出聲:“你太放肆!”

  衛韞笑了笑,盯著皇帝:“怎麼,說到痛處了?這樣激動?”

  “來人!”皇帝提了聲音:“將他給我押下去,割了人頭來見!”

  聽到這話,所有人遲疑了片刻,衛韞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天守關至此處行軍大概需要一天時間。可您知道若是快馬加鞭,多久就能有前線嗎?”

  皇帝皺了皺眉頭,衛韞卻是笑了:“兩個時辰。”

  “你賣什麼關子?”

  “陛下不是問我,那些戰場上的逃兵去哪裡了嗎?”

  衛韞又換了個話題,皇帝的眉頭越皺越深,衛韞自己給自己倒茶,慢慢道:“今天我告訴你,他們就在皇城外。”

  聽到這話,皇帝臉色猛地變得雪白,衛韞吹了一下茶葉,淡道:“陛下不是要取我人頭嗎?”

  說著,他太抬起頭來,笑眯眯道:“衛韞在此,陛下且來。”

  但來之後要面對的是什麼,皇帝不用衛韞說,便已明白。

  一旦衛韞死了,不用北狄打到皇城,衛韞的人馬便會先攻城,他這個皇帝,也算是坐到頭了。

  淳德帝面色極為難看,衛韞抬起頭來,含笑道:“陛下不殺微臣了?”

  “衛韞,”淳德帝軟了口吻:“朕有什麼不對,你同朕說,何必拿這天下開玩笑?”

  “陛下保太子的時候,又怎的不說,自己拿這個天下開玩笑?”

  衛韞笑眯眯看著淳德帝道:“陛下用姚勇時,怎麼不說,自己拿這個天下開玩笑?”

  淳德帝想要反駁衛韞,然而想到如今局勢,他又只能將氣忍下來,憋了一口氣在胸口道:“那這些,都算是朕的不對,如今大敵當前,鎮國候既然手中有兵,還望鎮國候對的起自己的名號,鎮國安民。”

  淳德帝將鎮國安民四個字咬得極重,衛韞聽著,便輕笑出聲來:“陛下說得好笑了,您說自己做錯了,那就只是一句輕飄飄的錯了?”

  “那你要怎樣?”淳德帝咬牙出聲,已經是瀕臨極限的忍耐了。衛韞抬頭,平靜道:“當初白帝谷之事,是太子做指揮吧?”

  淳德帝不說話,衛韞眼中卻全是瞭然:“以我父兄的性格,絕不會行如此險計。知道地方有埋伏,不去就是。若不是太子強逼,我父兄怎會去白帝谷冒這樣的險?”

  “就算是,”淳德帝咬牙出聲:“朕又不是不辦太子,只是要尋另一個理由。”

  “為何要尋其他理由?”衛韞抬眼看淳德帝,眼中帶著嘲諷:“為了維護住你皇家名譽,還是因為七萬人的罪名太子承受不起,你終究想給自己兒子一條活路?”

  “那你還想怎樣?!”淳德帝怒吼出聲:“朕可以廢了太子,但你莫非還要殺他不成?!”

  “有何不可?!”

  衛韞提了聲音:“他做錯了事便要承擔,哪怕以命相抵,又有何不可?!”

  “衛韞你莫要太過分,”淳德帝咬牙切齒:“得饒人處且饒人,太子的確決策失誤,但若決策失誤的責任要以命相抵,誰還敢做那個決策的人?白帝谷一事,絕不是任何人想要看到的,你也別糾纏於此了。”

  “那你叫他過來。”

  衛韞冷著聲:“我有話問他。”

  淳德帝壓著火氣,還想同衛韞說什麼,最後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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