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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鳴玉覺得極大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但靈昊和靈飲顯然不知道。
凌鳴玉腦子靈機一轉,他身體衰敗的事情總歸瞞不長久。
既然靈昊和靈飲都認為他是在謝妄心魔中受傷至此,不如他順勢而為。
凌鳴玉頓時輕咳出生,他本就蒼白的面容又憔悴數分。
靈昊不甚贊同:「你這……唉……」
凌鳴玉道:「我既是謝妄的師尊,便要對他負責。」
「你從前不收徒,我只道你對師徒情分看得淺,如今看來,你哪裡是看的淺,你是把它看得比你的命還要重!」靈昊長嘆道
凌鳴玉本來是想演演的,誰知被靈昊這麼一說,凌鳴玉反倒不好意思了。
凌鳴玉:「這些話不要在謝妄面前說。」要是被謝妄誤會可就不好了。
靈昊、靈飲:「……」
木已成舟,凌鳴玉雖身負難愈重傷,好在人救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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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鳴玉醒來的第二天,謝妄也清醒過來,聽說謝妄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問的便是:「我昏迷時誰來過我身邊?」
之所以是聽說,是因為凌鳴玉自從醒來後,還沒有去看過謝妄一眼。
凌鳴玉有點發慫,雖然謝妄並不能確定,夢境中說話的人是他,可謝妄若是猜出來怎麼辦?
他要如何面對謝妄,用哪個身份?林奚吟,靈霄天尊,還是凌鳴玉?
凌鳴玉腦子亂的很,乾脆不去面對。
直到謝妄找上門。
謝妄:「師尊。」
凌鳴玉正在打坐修煉,謝妄緩緩走到凌鳴玉身邊。
聽到聲音,凌鳴玉眼睫先是一顫,緩了會,這才打開。
他飛快的掃了謝妄一眼,面色紅潤,身上的黑氣也盡數消失,看來是徹底擺脫心魔了。
「何事?」凌鳴玉故作鎮定。
謝妄:「我聽說,我心魔纏身時,是師尊神魂入弟子識海,將弟子喚醒。」
凌鳴玉沒有回話。
謝妄頓了頓,似試探般:「那在夢境裡,師尊可曾聽過,『凌鳴玉』這個名字?」
凌鳴玉心道,這小兔崽子果然懷疑到他身上來了。
別看他面上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其實心中早已亂成一團亂麻。
凌鳴玉還沒有想清楚,究竟要不要告訴謝妄他的真實身份。
謝妄喜歡他,他甚至就是謝妄心魔所在,對謝妄而言,他的生死真的至關重要。
可告訴謝妄他沒死,真的是好事嗎?
凌鳴玉猶豫不已。
謝妄忽然道:「啾啾,我知道是你,對不對?」
凌鳴玉垂落眼眸,他眼前,謝妄滿含希翼,仿佛這對他而言是再重要不過的事情。
若是得到不相符的答案,凌鳴玉亳不懷疑謝妄會自暴自棄。
凌鳴玉輕嘆一聲。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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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坦白身份後,謝妄幾乎開始寸步不離地守在凌鳴玉身邊。
凌鳴玉雖然早對謝妄的占有欲有所預料,卻不知道竟會如此嚴重。
就連夜間半夢半醒間,凌鳴玉偶爾也會看到謝妄的身影。
深夜弟子私闖師尊住處,若放在尋常師徒身上,定是件十分逾矩的事情。
可凌鳴玉以林奚吟身份和謝妄相處時,兩人間比這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凌鳴玉自然不覺得謝妄此舉逾矩。
只是偶爾夜半醒來有點嚇人。
凌鳴玉小聲吐槽。
凌鳴玉因救謝妄神魂受損的事情,不知為何還是傳到了謝妄耳中。
於是除了一日三餐,謝妄現在還包圓了凌鳴玉的藥膳。
每日準時準點帶著湯藥親自監督凌鳴玉服下。
一開始凌鳴玉還配合,但只要一想到餘生都要在難以下咽的湯藥中度過,凌鳴玉瞬間覺得痛苦萬分。
凌鳴玉頭疼:「我身體的事情,真的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真的不必每天都給我灌藥啊!
謝妄罔若未聞:「你氣血虛弱,需要進補。」
不過此番之後,謝妄便想法設法的將苦澀難咽的湯藥改成藥膳,凌鳴玉也就不再抗拒。
二人以一種微妙的關係相處著,雖說破了關係,但日常在外,卻還是以師徒相稱。
有時候,凌鳴玉恍惚間甚至認為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場夢,其實他不曾和謝妄袒露身份。
半月後的一日,宗中一位長老渡劫,問道峰距離較近,於是首當其衝,當夜電閃雷鳴,又下起了暴雨。
凌鳴玉熟睡中被雷聲驚醒,半夢半醒間,忽然想到了謝妄。
謝妄會害怕嗎?
凌鳴玉批起衣服起身,正余朝外走去時,忽間殿門門窗上,映照出一道朦朧的黑影。
凌鳴玉一愣,隨即輕嘆一口氣:「進來吧。」
黑影推門而入,果然是謝妄。
自從進入過謝妄的夢境後,凌鳴玉徹底明白了謝妄為什麼會害怕雷雨天。
因為正是在這樣一個狂風大作,烏壓壓一片的灰暗中,謝妄失去了「林奚吟」。
凌鳴玉給謝妄倒了一杯熱茶,兩個人圍著搖曳的燭火,構成一幅同殿外電閃雷鳴截然不同的溫馨小角。
凌鳴玉感覺氣氛有些奇怪,他不由自主想起上次謝妄說的話。
他對我很重要……
弟子的未婚夫。
之前凌鳴玉以靈霄天尊的身份和謝妄相處時,他勉強還能掩飾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