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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謝妄根本就不想修煉呢?
「你當真不想修煉?」凌鳴玉面色不太好的問。
「你指太玄宗?」
凌鳴玉點點頭,目光中透露出難掩的希翼。
可謝妄只是收回眼,無波瀾道:「不曾想過。」
凌鳴玉呆坐在原位,眼中的光芒徹底散去,仿若天亮前消失的星星。
好事的人群隨著聶蕭問的離開,逐漸散開。
但眾人對謝妄的關注,卻在無形之中成倍增加。
人群的盡頭,林蒼古無聲將一切收入眼中。
他身側的中年人見狀上前問道:「家主……」
林蒼古抬手制止此人的話,只冷酷道:「一切照舊。」
*
宴至末聲,林蒼古身邊一僕役忽然行至凌鳴玉和謝妄身前:「謝公子,家主有請,煩請謝公子跑一趟。」
凌鳴玉下意識想說「我替他去」。
然而餘光里看到林蒼古關注的目光,他瞬間又按耐下去。
在林蒼古面前,他不能表現地對謝妄太特殊。凌鳴玉在心裡告訴自己。
謝妄聞言起身,隨著僕役朝林蒼古走去。
離開前,他對凌鳴玉道:「等我回來。」
凌鳴玉連連點頭,他不得不暫將心事拋在腦後,目送謝妄穿過人群,行至林蒼古身側。
接著林蒼古開口,似是對謝妄說了些什麼。
凌鳴玉拼命伸長耳朵,但距離太遠,自然什麼都聽不見。
林蒼古說罷,謝妄簡單回應數句,隨即點頭,轉身離開了宴場。
不是,就這樣…走啦???
凌鳴玉風中凌亂。
方才謝妄還說等他回來,結果沒說兩句,謝妄自己就先行退場。
再加上他猝不及防得知謝妄竟志不在仙途。
凌鳴玉悲從中來,取過謝妄不讓他喝的果酒,噸噸噸一連灌了好幾口。
然後擦擦嘴,憂傷地打了個酒嗝。
沒多久,凌鳴玉就開始覺得有些飄飄然,整個人仿佛踩在雲上。
難怪古人喜歡借酒澆愁,凌鳴玉神志不清地想。
僕役適時上前:「林少主,隨我去這邊休息吧。」
凌鳴玉喝的大腦空白,這時候別說來個會說話的正常人了,就是墨戚輝過來說兩句,凌鳴玉都能被拐跑。
凌鳴玉勉強維持著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在僕役的帶領下,搖搖晃晃穿過熱鬧的人群,走向靜謐陌生的聶家深處。
凌鳴玉不知道自己被安置在何處,總之房間很雅致。
凌鳴玉躺在床上,起初並未察覺到異常,漸漸地,他似乎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甜香。
一開始,凌鳴玉認為這是房間的薰香,雖然過於甜膩了些,但他並未放在心上。
可漸漸的,這馥郁的甜香愈發濃郁,幾乎充盈凌鳴玉整個鼻腔。
更要命的是,凌鳴玉發現自己小腹越來越熱……
令人無力的熱意自那處延生,很快盈滿全身,令凌鳴玉渾身沁出粘膩的熱汗。
他想要起身喝口水,可開口卻只能發出無力的嚶嚀。
凌鳴玉終於意識到不對——他好像,不僅僅是喝醉了。
幾乎是同時,凌鳴玉腦海里忽然跳出來數個字——火戶鼎成熟期。
凌鳴玉無力地咬緊了潔白的雙齒,昏昏沉沉中吐槽道:
先不說他一個天道,入世時居然還要繼承原主火戶鼎這樣詭異的體質。
可火戶鼎成熟期不是要等到十六歲嗎?
他分明還不到!
「…唔……」
凌鳴玉開口本想罵天鏡,誰知竟發出奇怪的聲音,嚇得他連忙緊合上薄唇。
可細碎難受的呼聲,仍斷斷續續從他瑩潤的唇畔溢出。
甜香已經濃郁到幾乎將凌鳴玉整個人溺斃,隨著凌鳴玉的吐息而起伏。
好難受……
被褥通通被凌鳴玉踢至一角,他難以承受般蜷成小小的一團,咬住下唇來抵抗體內翻湧的熱浪……
難受到恍惚間,凌鳴玉雙目失神的想:好難受,他要怎麼辦?
要是謝妄在就好了。
*
離開宴場,謝妄卻並沒有直接離開聶家,而是在聶家尋了一處無人行至的僻靜地。
他停下的瞬間,一道人形黑霧驟然出現在他身邊。
黑霧消散時,露出其中的黑衣人影。
「魔剎使。」黑影恭敬躬身道。
謝妄冷麵向黑影說出數個物件名,吩咐:「去取來。」
黑影得令瞬間消失。
這是林蒼古托他去林家取的物品,這是林蒼古為宴會準備的一些禮物,只是手下不甚遺落數份在家中。
物品貴重,林蒼古便委託謝妄幫忙去取。
待魔影衛取來林蒼古所要的東西,謝妄轉身再度潛入宴場。
然而此時,謝妄卻發現,林蒼古仍在宴上酬酢,而原先坐在宴席上的凌鳴玉,此時卻忽然不見了蹤影。
謝妄轉身尋向馬車,可林家僕役並未有一人見過凌鳴玉。
在得到意料中的答案時,謝妄即刻轉身,目光鋒利,厲聲朝暗處的黑影衛命令道:「找!」
然而他才行數步,一道焦急黑影忽然而至,單膝跪於他面前,神色焦灼道:「稟魔剎使,魔域有變,需魔剎使立刻處理。」
謝妄頭也不回,厲聲:「統統找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