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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攙著人抵達二樓主臥時,裴疏槐出了一身的汗。

  「……操,死豬一樣。」他不爽地將祁暮亭放平在床上,調好空調溫度,又披白布似的給他拉上被子,「你們家醫生在不在?」

  祁暮亭搖頭,「不在。」

  「……」你們家有一個靠譜的嗎?

  裴疏槐翻白眼,「藥在哪裡?」

  「外邊架子第三層最左邊。」祁暮亭說。

  裴疏槐走出內室,在外邊兒靠牆的博古架上找到了一個小木箱,打開來看,裡面除了一盒地|西泮片,就只有一個小瓶子。他摸不准哪個是,拿起盒子看了一眼說明項,在看清內容後愣了愣,隨即放下盒子,拿起一旁的小瓶,去不遠處的飲水機前接熱水。

  外面的動靜斷斷續續地傳進內室,祁暮亭按著胃,目光發散地飛到天花板上。床邊的手機震了震,他側頭一看,是老章的微信:

  【先生,裴先生是從小被人照顧著長大的,他會照顧人嗎?真不需要我和徐醫生過來?】

  祁暮亭回覆:【不需要,主棟今晚沒有別人。】

  老章秒回:【明白。】

  祁暮亭放下手機,少頃,釀出一聲嘆息:「真是心軟又好騙啊。」

  傻魚一條。

  指不定要被誰吃掉。

  裴疏槐端著溫水走到床邊,伸手扶起病患,不太熟練地伺候他吃藥。見祁暮亭含了口水就要躺下,裴疏槐擰眉,「一口水咽不下去,把這半杯都喝了。」

  祁暮亭沒說話,也沒照做。

  裴疏槐把水杯湊得更緊,幾乎壓在祁暮亭下唇,命令道:「喝。」他睨著祁暮亭蒼白倦怠的臉,語氣不太好,「我他媽大半夜留在這兒伺候你,別惹我生氣。」

  祁暮亭心想你不是已經生了一路的氣嗎,但還是順從地張嘴,被不太溫柔地灌下半杯溫水。

  裴疏槐拿開水杯,順手給他按了下被子,「我仁至義盡,你要死就靜靜地死,我不觀賞了。」

  「這個點了,疲勞駕駛不安全。」祁暮亭攔下他,「你明天幾點的戲?」

  裴疏槐說:「九點。」

  祁暮亭算了下路程,說:「那來得及,明早我讓司機送你,今晚你就在這——」

  「操,別太過分啊!」裴疏槐冷聲打斷,看祁暮亭的目光就像在看變|態,「我他媽載著你來你家陪|睡是吧?」

  祁暮亭覺得這人的腦子真的需要好好清洗一下,裝的都是什麼髒東西?他靜靜地看了裴疏槐幾眼,才繼續接上剛才的話,「——間外室的沙發上將就一下,它可以放下來,一個人睡很寬敞。」

  因為臉色和聲音都很虛弱,祁暮亭出口的話就變得更加無辜,再加上那雙總是沉靜的眼睛,他渾身上下看不出半分別有居心,成功讓裴疏槐懷疑是不是他自己心太髒?

  「……讓客人睡沙發,你沒禮貌。」

  「客房的鑰匙我不知道在哪裡,這個點,老章早就睡熟了……不過沒關係,把他叫醒就行了。」祁暮亭伸手摸到手機,準備給熟睡的老章打電話,剛解鎖,手機就被搶走了。

  「擾人清夢要被天打雷劈,知不知道?」裴疏槐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發出一聲輕響,「借一下浴室,還有,給我新衣服。」

  「睡衣在衣帽間左側的第二間柜子,有沒拆標的。」祁暮亭指了指外邊,「浴室櫥櫃裡有沒拆封的洗漱用品。」

  「行,你睡吧,覺得吵就把耳朵割了。」裴疏槐伸手按了幾下牆上的遙控器,室內燈光盡熄,瞬間暗了下來。

  當視覺遭受限制,聽覺往往會更加靈敏——裴疏槐轉身時褲腿擦過搭在床邊的被單,拖鞋踩過手工編織地毯後逐漸變得低悶模糊,衣帽間的櫃門被推開……接連不斷的聲響傳入祁暮亭耳中,像首瑣碎日常的曲子。

  外室的壁燈開了兩盞,在隔斷牆上的香梨紋玻璃後映出模糊雅致的顏色,祁暮亭盯著它,耳邊響起模糊的水聲,洶湧噴濺,輕柔滑落。

  滴答,滴答,最終歸於寂靜。

  裴疏槐輕輕推開浴室,在走近沙發的時候突然腳步一轉,輕步走向內室。他謹慎地在門前試探:「祁暮亭?」

  「……」

  「祁狗逼?」

  「……」

  連叫兩聲都沒人應,裴疏槐這才放心地走進去,摸索到床邊,借著從右側露台滲進來的夜光伸手探祁暮亭的額頭,又往下試鼻息,得出結論:沒死。

  夜朦朧月朦朧,倆都小氣,祁暮亭的臉在黑夜間並不清晰,但輪廓隱約可見。到底是視覺動物,裴疏槐忍不住盯著看了一會兒,自顧自地說:「白瞎了這麼好看的臉,嘴像抹了砒|霜,氣人。」

  他想起自己在祁暮亭嘴下受挫的經歷,忍不住用指頭戳了下對方的眉心,念念有詞:「召喚偉大的夢魘之神,讓祁暮亭夢見自己變成豬豬豬豬吧。」又戳了下祁暮亭的兩隻眼皮,評價道,「這雙招子太煩人。」

  讓人變成瞎子或者近視眼都挺狠毒的,因此裴疏槐放過了祁暮亭的眼睛,最後戳了下他的嘴,虔誠地詛咒:「明天起來就長泡長泡長泡!」

  做法完畢,裴疏槐收回魔指,心滿意足地出去睡覺了。

  「……」

  平穩的呼吸終於露出破綻,祁暮亭緩緩睜開眼睛。

  作者有話說:

  明天休息哦~

  第26章 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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