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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莓?」

  小心翼翼的喚聲在門外響起,祁暮亭蹲下身,草莓就直搖尾巴。他頓了頓,終於伸手將狗抱進臂彎,走了出去。

  老章做賊似的蹲在門邊,見祁暮亭抱著狗出來,很是驚訝。他站了起來,抱歉地說:「是我沒有管好它,打擾您休息了。」

  「沒關係,今天我起得早,而且,」祁暮亭低頭和草莓那雙黑不溜秋的大眼睛對視,「草莓很乖。」

  草莓興奮地打了個滾,柔軟的鼻頭蹭過祁暮亭的手腕,他垂下眼皮,說:「以後別讓草莓自個兒出公館,出入這一片的車雖然少,草莓也從不往路中間躥,但萬一有人活膩歪了……」他揉了草莓兩下。

  上輩子,草莓就是在外面的馬路上被人故意撞死的。

  老章以前是祁承的管家,祁暮亭十二歲的時候,祁承把他送到了祁暮亭的身邊,至今整整十三年。這隻小土狗是他去年從外邊撿回來的,當時是看著這么小一隻縮在垃圾堆里,怪可憐的,實在不能當作看不見,帶回來的時候才驚覺祁暮亭似乎不喜歡狗。

  那時候,老章本以為是祁暮亭喜歡安靜,所以抗拒不熟悉的人或者動物進入自己的領地,但他想了一會兒,總覺得祁暮亭看到狗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單純的不喜歡那麼簡單。

  涉及祁暮亭的事情,老章不敢大意,當時便偷偷詢問了祁承,才知道祁暮亭小時候也養過一隻狗,後來有一回,他在下雨天半夜離家,那狗跑出去找他,被車撞死了。

  祁承說自己還記得那天在動物園醫院找到祁暮亭的場景,他濕淋淋地站在手術室門口,沒有哭,只是丟了只鞋,腳在流血。

  得知這段往事後,老章當即決定把狗抱出去,再託付人領養,沒想到出門時撞見祁暮亭。祁暮亭盯著他懷裡的狗看了好一陣,那眼神帶著點瘋性,他都覺得有些滲人,沒想到膽小的狗不怕,竟然主動蹭了蹭祁暮亭的腰。

  或許就是這一下表示友好親昵的動作,祁暮亭默認狗可以留下來。他給狗取了名字,什麼都給最好的,卻算不上有多喜歡親昵,從不上手,草莓倒是特別喜歡他,總在他面前晃悠,但也不敢湊得太近。

  沒想到今兒竟然抱上了。

  「我記住了。」老章看著祁暮亭,總覺得這突然改變的行為背後一定有原因,不禁試探道,「最近,是不是遇見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祁暮亭撓著草莓下巴的速度慢了些,過了幾秒才說:「有個人突然變得和以前不同了,就好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第二個他。」

  突然對某個人感興趣,這是出於什麼原因,還需要說嗎?老章驚奇又激動,問:「漂亮嗎?」

  祁暮亭往樓下走,客觀回答:「很漂亮,米畝只看了一眼他的照片,就興沖沖地去找他進組了。」

  「那可不是一般的漂亮。」說不定是哪個藝術學院的校花。老章跟著祁暮亭,「她是要進入影視圈嗎?這不是正好專業對口嗎?」

  「我本來也有這個打算,但是他拒絕了,說有人捧。」祁暮亭想到陸安生和慕浙,的確,這些二世祖在掏錢上從不吝嗇,何況投資裴疏槐,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老章有點著急,「怎麼能讓別人捧她呢,小心人家近水樓台先得月。」

  「他們早就認識了,是親戚。」祁暮亭到了一樓,把草莓放下,去吧檯倒水。

  親戚能捧著進影視圈,說明家裡經濟條件好;拒絕了MQ娛樂拋來的橄欖枝,說明傲氣,自信。老章暗自分析,步步緊跟,「是親戚啊,那就沒什麼潛在危險了,不過該出手時就要主動出手,要時刻搶占先機,勝率才會更大。」

  「嗯。」祁暮亭喝了口水,贊同他的想法,「我讓他這個月給我送飯,這樣一來,就可以更好地觀察他了。」

  「什麼?」老章驚了,「這怎麼能讓人家送飯呢!」

  不請燭光早餐午餐晚餐夜宵就算了,怎麼還讓別人來幹活呢?

  祁暮亭納悶,「為什麼不能?他答應了。」

  老章的腦子瘋狂轉動,他看著祁暮亭,有些糾結地試探道:「她是不是迫於無奈?」

  比如你恐嚇人家了?以強凌弱了?拿捏住人家的把柄了?

  不想吃牢飯,的確也算是迫於無奈,祁暮亭點了頭,把一杯水喝完。

  「天吶!」老章在原地打了個轉,哀其太爭,怒其太行,「這樣以後怎麼把她追到手,這是自己增加難度啊。」

  「不用追,他中午會自己過來。」祁暮亭一周晨練五次,都在樓上健身房,但這會兒他從走過來的傭人手中接過毛巾,搭在頸上,對趴在腳邊的草莓招了招手,「跟我去花園跑步。」

  草莓立刻支棱起來,跟著祁暮亭跑了出去,留下老章一個人在原地惆悵著急。

  老章在吧檯前想了一會兒,覺得這件事情非常重要,於是掏出電話給祁承撥了過去。

  這個點打過來攪擾清眠,祁承卻一點起床氣都發不出,開口就問:「暮亭怎麼了?!」

  「您別著急,是天大的好事兒,就是目前的形勢可能不太好。」老章匯報,「他有喜歡的人了。」

  「什麼?」祁承直接從被窩裡蹦了起來,「誰?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家住那裡?他們倆談到什麼階段了?今年可以結婚嗎?現在就可以準備彩禮、著手籌辦婚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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