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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晏笑道:「看來上次被我氣狠了,那就先熬著吧。護工就不多請了,他要是從床上摔下去,讓保鏢注意著點,從地上拎起來扔上去就行。」
「護工的上班時間減少,工資照發,一天餵一頓飯,別餓死就行。」
徐特助那邊應了一聲。
「之前想要探望的人都別攔著,讓這些人多陪陪老頭子。」
人到這個地步,最可怕的不僅身體的變化,還有心理上的折磨,沈熠輝癱瘓七年,心性也磨了七年,他能從尋死覓活到逐漸適應,想方設法從梁晏這留下子孫後代。
但如今,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徹頭徹尾變成要死的廢物更能摧毀人心。
上飛機後,梁晏戴上眼罩,靠在椅背上。
明越沒算對,他的十小時加上樑晏的,總共二十小時,雙倍的時間成本,算上中途轉車耽誤的時間,將近一天一夜。
沈熠輝攪亂了梁晏的好心情,他閉上眼,一些模糊不清畫面紛至沓來的湧來,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久遠的過去。
那是一棟豪華別墅,梁晏放學回家,進門踢到了門口凌亂的皮鞋,和另一雙明顯不屬於沈熠輝的白色球鞋。
梁晏抬眼就看見了沙發上疊在一起的兩道身影,一個是沈熠輝,另一個結合門口的鞋子以及現在發出的聲音,是男人。
昨天帶回來的還是女人呢。
沈熠輝聽見動靜,坐起身穿衣服,撿了件衣服蓋那男生身上,笑著跟對方道:「我兒子回來了,你別拉著我鬼混。」
沈熠輝當初恨不得把梁晏和那個瘋女人一起送走,然而眼下,梁晏重新成了他的命根子。
那天下的雨很大,梁晏跟人打了架回家,嘴角劃破口子留了血,臉上擦傷,一雙漂亮的眉眼狠厲,渾身充斥一股戾氣。
跟他對視那個身形纖瘦的男生身子抖了抖,可隨即發現,沈熠輝的兒子不過還是個小學生。
梁晏走過客廳,路過沙發的時候忽然停下,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對沈熠輝笑道:「你今天吃藥了嗎?」
沈熠輝臉色大變,未等他阻攔,旁邊那男生莫名有點害怕,他連忙問梁晏:「你爸得什麼病了?要吃什麼藥?」
「閉嘴!」
梁晏沒被嚇到,小帥哥笑的很甜,和第一眼見到的判若兩人。
「波奇障礙吧,好像更嚴重,就算吃藥波奇了,以後也沒辦法生小孩哦。」
那男生鬆口氣,被氣急敗壞的沈熠輝攆了出去,褲子都沒穿好。
那天之後,流言滿天飛,梁晏也被關了兩天,滴水未進。
飛機遇到氣流,驀地顛簸了下,梁晏睜開眼,呼吸都似帶著股濁氣,他取下眼罩看了眼時間,還有五個小時。
高估自己了,一聲「哥哥」哪裡撐得住。
飛機抵達大概是下午三點,三位嘉賓坐上節目組的車,一個多小時候,他們被送到一條人來人往的商業街,而不是他們以為的情侶嘉賓所在的酒店,或是其他住宅區。
主持人從商業街的一個拐角走出來,站在幾位臉色不善的嘉賓面前。
他們的行李被大巴車司機拖走,沒給任何修整的時間,主持人吊人胃口:「三位想見自己的情侶嘉賓嗎?」
只有柴瑞點點頭,附和了聲。
「你覺得呢?」梁晏笑盈盈的看過去,笑容里透著森寒,不等主持人接話,他又說:「哦。你不覺得,你沒情侶。」
主持人:「……」
他趕緊說出本次主題:「各位嘉賓一路走來,與自己的情侶建立了親密良好的關系。但是相愛的兩人往往很難做到步調一致,總有一個人走在前面,就看另一個人願不願意去追,又願意付出多少的努力和真心去追,還是甘願落後,最終分道揚鑣。」
主持人給他們分發地圖,在場三位嘉賓都需要按地圖打卡任務地點,完成追求任務,最終抵達情侶嘉賓所在的終點。
「其實大家在物理意義上,已經處於落後的一方,而在坐上飛機的那一刻,便是追求的進行時。」
「其餘三位嘉賓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享受你們付出的愛,這是節目組給他們的獎勵。」
主持人看向鏡頭,笑道:「讓對方知道,這世界上存在著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能讓你得到愛的人。」
「這期間三位面臨的是單向付出,比較辛苦。」主持人說:「大家有異議嗎?」
梁晏略微詫異,而後唇角多了抹真情實意的笑。
沒人會反駁這種提議,追求對於已經擁有感情基礎的人來說,本身就是件浪漫的事情。
看直播的觀眾遲遲見不到小情侶貼貼,本來等的很著急,聽到主持人的話,罵罵咧咧的聲音一停,突然有種什麼事都沒幹,卻先被甜到的感覺,一時罵也不是,夸也不是:
「嗚嗚嗚追妻好啊,快來個地獄級模式,讓越越知道梁總有多愛他!」
「臥槽!梁晏要追老婆了?好好好,小月亮就坐等享受吧!」
「情趣哇情趣,好事耐磨,小情侶不見面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