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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能走了?」
主持人抱歉一笑:「可以, 對方在頂樓天台, 請您拯救戀人。」
明越沒耽擱,他離開後身後的攝影師意外的沒有緊跟上去, 觀眾疑惑的正想罵節目組吊人胃口,卻見室內放映幕布上的畫面忽然變了。
主持人稍做調整,屏幕上竟然出現了天台牢籠內, 梁晏的實時直播。
動態高清鏡頭的衝擊遠超靜態圖,梁晏長腿微屈坐在地上,黑色西褲沾滿了灰塵, 頹靡中不失落魄的矜貴,他皮膚白,臉側的鮮血襯得他面白如紙, 唇色殷紅。
彈幕激動尖叫,拍桌吶喊明越回頭看一眼, 不看簡直錯億,但很快,他們這種聲音就小了下來。
直播鏡頭中的梁晏有了動作。
綁在手上的皮帶是他的,眼鏡上蒙的領帶也是他的,沒道理梁晏被自己常用的東西困住,他背後的雙手動作弧度不大,一聲微不可察的咔噠聲,雙手便解放了。
用皮帶鉗制敵人,若是沒那專業技巧,收口的那截絕不能離手,否則跟鬧著玩沒區別。
節目組沒再附加別的束縛,梁晏解開眼睛上的領帶,打量起周圍。
頭頂天氣一般,雲朵遮蓋大片日光,略顯暗沉的天色和梁晏身處的牢籠相得益彰,像是一個禁忌場,透著些許難言的微妙,誘的人心頭蠢蠢欲動。
梁晏看到了一把鑰匙,在鐵籠頂端,一根鐵絲擰著鑰匙環,把它牢牢固定在上面。
梁晏跳起來抓住頭頂的鐵欄,身體懸掛,手臂肌肉繃出精壯有力的形狀,單手解著纏住鑰匙的鐵絲。
兩分鐘後,鑰匙沒解下來,手指卻被鐵絲刮破了幾道口子,紅色的血絲從傷口滲出,全身上下的假血,多了幾抹真的。
驀地,梁晏一頓,樓道處傳來腳步聲,沉重又急促。
他眸色微動,將解了一半的鐵絲,又原路繞了回去。
梁晏鬆手落地,領帶重新遮擋住眼睛,皮帶再次從背後扣住雙手。
像是從不曾掙脫過的,一個陷入牢籠,等待戀人解救的男人。
彈幕從頭看到尾,被梁晏的騷操作震驚的目瞪口呆,直播間此時也聽見了腳步聲,有人來到了天台,而觀眾便明白了梁晏這一系列動作原因。
「窩草窩草!容我為小月亮默哀一秒!」
「震驚我全家,明越知道這男人掙脫皮帶那麼流暢嗎?!他好能演!」
「哈哈哈哈請君入甕原來是美人計!」
「笑熟,前一分鐘我還夸明越看屏幕哪有直接看老公香,現在想想還是錯億」
「好好好!大戶人家的梁總是會懂囚禁play的!」
「嘿嘿嘿,有沒有一種可能,小月亮根本不想救梁晏出來,就等著藉此機會為所欲為!」
「麻的!這男人竟然還在釣,還要不要人活了?!」
天台的門被推開,明越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直播鏡頭裡。
他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腰喘著氣,額頭一層細汗,那雙淺色明眸卻在看到牢籠中梁晏的身影時愈發明亮,目光似編織了張巨網,穿透籠子,將裡面的人包裹的密不透風。
梁晏感受著聚集在身上強烈的視線,唇角勾了勾。
這是最後一關,節目組刻意放寬難度,負責拍攝梁晏的攝影大哥將明越塞進籠子裡,並道出規則:「找到打開牢籠的鑰匙,將戀人救出來。」
「哐當」一聲響,鐵籠關閉,明越主動入局。
「來了?」梁晏唇邊笑意明顯,一副潦倒的模樣,風流姿態卻是何時都遮掩不掉。
明越上前兩步,他雙手雙腳皆自由,居高臨下俯視著梁晏,不知情者只會覺得他此刻占據絕對的上風,明越亦然。
他眼瞳情緒變化兩秒,隨後蹲下身靠近梁晏,「他們讓我救你出去。」
他說節目組讓他救,而不是直截了當地告訴梁晏,他來救他。
擺明了玩心眼,藉此索要籌碼。
顯然明越忘了,他不久前辜負他的信任,在背後陰他一把,欠下的補償還沒給到位。
「不願意?」梁晏道,他聲音戲謔,「嘖,見到我動不了又看不見的樣子,很好欺負是吧?」
明越立即否認,「不是這意思,我想先找鑰匙。」
近距離下,化了戰損妝的梁晏比任何鏡頭效果更讓人驚艷,血色和破爛白衫交纏,領帶的黑色光澤和皮膚的白相映襯,撲面而來的靡麗和脆弱感惹的他頭暈目眩。
明越想要梁晏維持這副模樣再久一點,沒了節目組的要求,再也沒人能讓堂堂集團總裁屈尊降貴,做這種堪比折辱的扮相。
梁晏似又太接地氣,他放得開,玩得起,沒有人總讓人產生很好靠近的錯覺,但沒幾個人能真正的靠近他。
梁晏聞言扯了扯唇角,語氣透著難以察覺的低落,「相處這麼久,我在我情侶心中的地位,還比不上一把小小的鑰匙。」
明越錯愕的睜大眼睛,搭在膝蓋上的手指蜷了蜷,「你要著急,也不是不能先解開。」
聲音里還透著一股子的不情願,雖然他掩飾的很好。
梁晏差點笑出聲,這是他著不著急的事?
他眼帘在領帶內垂下,在黑暗中看到縫隙投透來的光,散漫開口:「嗯,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