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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陵一時無言以對。

  江湖兇險、戰局殘酷,都比不上朝局的變幻莫測,但最可怖的始終是人心……

  長陵沉默片刻,問:“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寫什麼信?”

  “通常船上的鴿子是留給人在至關重要時傳遞訊息的,荊無畏的鴿子……不是給荊家的親信,就是給荊燦的。”葉麒將信鴿放飛道:“我在信上只寫了幾個字……”

  “什麼?”

  葉麒一字一頓道:“‘害我者乃符宴歸’。”

  長陵“啊”了一聲,“你何必要向荊燦示意?”

  “說起這個……”葉麒此時已走出船艙外,望著陰沉沉的天空道:“你有沒有想過,你最關心的那個付流景……就是符宴歸呢?”

  第九十五章 :扇謎

  葉麒說完那句“你最關心”的前綴就後悔了。

  他分明知道她被那人傷至入骨, 哪怕“關心”那也是惦記著宰殺, 自己跟那兒喝哪門子陳醋, 實在小家子氣。

  長陵倒是一丁點兒都沒聽出這言外之酸, 她“嗯”了一聲, “我想過。”

  葉麒意外回過頭,“啊?”

  “我初入金陵的時候,聽說他是沈曜的左膀右臂,那時就起了疑心, ”長陵道:“所以就半夜潛入他的臥房,掀開他的衣服……”

  話沒說完葉麒沒忍住, 亟不可待的截住她的話頭:“你掀他衣服做什麼?!”

  “衣袖, 付流景的手臂這兒也曾被同心蠱蟲鑽入過, 當時還劃開了一大口子, 我想瞧瞧看有沒有傷疤, 不過很遺憾他手上連被一隻蚊子叮咬的痕跡也沒有……你這副表情是什麼意思?”

  葉麒生硬的別過頭去,“要確認有沒有傷疤有的是辦法,你一個女孩子家,半夜潛入男人的房間……始終還是……”

  “那有什麼的?”長陵渾然不覺道:“我以前也經常做這種事,有次為了殺一名雁國的大將, 還躲柜子里聽過一會兒的春宮現場,然後在關鍵的時候一刀……”

  “好了,打住,”葉麒耳根紅了,“跳過這個環節, 回到剛才那個問題,你說符宴歸手上沒有傷疤,所以你就認定他不是付流景了?”

  長陵:“不然呢?我是那種無中生有的人麼?”

  “但你有沒有想過,疤是可以除的?”葉麒指著自己的額頭,“我小時候磕破過腦袋,大夫都說必定留疤,後來靈寶閣的肖長老給我配了良藥,現在一點兒就瞧不出來了……”

  長陵愣了一下:“普通傷口未必不能癒合,但同心蠱的疤……”

  “哎,你自己說的,他把蠱蟲挪移到一隻鷹的身上,既然毒發的就只有你一個,付流景根本就沒有中過啊,他想要清除自己身上屬於付流景的印記,又有什麼不可能……”葉麒說到這裡聲音弱下去了,他偏過頭,看到長陵腳步一頓。

  她的眸光仿似不堪負重的晃了一下,隨即抬眼望著他:“真的……是他麼?”

  本來以為長陵在聽完他的話後應該是拎刀砍人的架勢,沒想到她並沒有彰顯出什麼殺氣,甚至有一些想要推翻這個可能性的意思……

  葉麒心中突然有點不太吃味,付流景是符宴歸也好,不是符宴歸也罷,說穿了那就是仇人的另一副面具,她怎麼會忽然關心起符宴歸來了?

  殊不知,長陵心中的翻騰是來自與符宴歸的幾回“短兵相接”,姓符的能為了目的不擇手段、隨隨便便對一個陌生的她無微不至、虛情假意,那姓付的自然也是同款——曾經她多多少少以為付流景待她尚有一兩分友誼,若當真如此,當年她那一番所謂的“義氣”和“真心”還不如拿去餵狗?

  重點是,她還收了死仇的弟弟當徒弟……等一等?

  “我教符二武功,也和他動過手,他應該能看得出我是誰,那早就應該將我殺了才對……”長陵道:“你是如何認定他就是付流景的?可有什麼依據麼?”

  葉麒心想:正是符宴歸對她那種反常的態度,才讓他心生疑慮的……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符相從來不對女人上心,府里唯一一個側房也只是擺設,江湖甚至傳聞他是個斷袖——而他卻敢當著沈曜的面與他搶親,要說是瞧中了長陵的美色,小侯爺第一個不信。

  但他私心裡不願“提點”她這一點,何況就算說了以長陵的性子十之八九也是不信的。

  葉麒無奈嘆了一口氣:“依據暫時沒有,一方面,大概和你最初懷疑的理由不謀而合,還有一點就是……這十多年來,沈曜身旁只出現過這麼兩個‘足智多謀’的表率,但是付流景與符宴歸卻從來沒有同時出現過,我不能說十分篤定,但嫌疑最大確實是他……”

  長陵感覺自己徘徊在“萬一”的邊緣,想了想道:“之前是我太過草率,看來我還得想法子確認才是……如果真是他,我……”

  “你先別衝動,我之前沒提這件事,就是怕你掉到坑裡去。”葉麒道:“他要真有心隱瞞,是不會輕易露出馬腳的,何況你大哥的那半柄摺扇還在‘付流景’手中,他要真是符宴歸,你就這麼殺了他,我們這趟豈不是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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