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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身經百戰的高手隨手一揮,但又似是在那麼電光閃石的霎時就能料敵機先,總之不論她如何層出不窮的出招,他似乎都能用一種巧勁迅速化解,而一招一式,既似曾相識,又無跡可尋。

  莫非這也是迦谷師叔教給他的武學?

  兩人斗至上百招,長陵的心態已從“要讓著他”逐漸變為了“他真的什麼招數都接麼”,不自覺間,她又使出了一套武當的“二十四宿星宿掌”,每一掌出,都隱隱有風雷之聲,而葉麒的身法空靈飄忽,恰恰好能圓滑拆解,仿佛再精妙的拳掌,到了他的袖下,都盡數落空。

  唯一的缺憾是他只能拆招而不能化守為攻,就如同那“移花接木”一樣。

  長陵輕功一施,自高空墜下,雙指為劍,刺出一指“飛鶴啄膺”,這正是孤鶴劍最後一招殺招——倘若這一指灌上了真氣,不論被戳到腦袋上哪個位置,不死也殘,即使及時避開,一樣會被她疾旋而下的雙足踢到。

  這一招突兀無比,旁觀群眾都忍不住驚呼起來,就連符宴歸也不覺邁出一步。

  然而卻見葉麒朝天一指,兩人雙手四指指尖竟在半空中抵住!

  長陵這一指固然本身就不帶內力,而身體本身的重力也被他“移花接木”到了另一隻手上,她一個倒躍,落回地面,詫異的看著,葉麒將豎起的兩指叉開,逗趣地同她晃了晃。

  眾人不知他二人由始至終都沒有動用內力,但看那些招式比之前一場更兇險無比,打到現在依舊不分伯仲,足見賀小侯爺的武功比符相還要高明。

  這時,眼見一炷香就要燃盡,長陵才想起“輸”這個任務,正猶豫要不要強行挪到邊上演一出“不幸失足”時,葉麒身形一閃,毫無徵兆的跳躥到舞台的一個角落去。

  正疑惑著,聽得“咔嚓咔嚓”幾聲地板的裂響,長陵幾乎是下意識躍身而起,落到了地面上,但見轟然之間,整個舞台都塌陷下去,徹底散架了。

  “怎麼回事?”

  “台怎麼坍塌了?”

  “誒,你們快看賀侯!”

  眾人舉目望去,此時已經塌方的舞台上,尚有一根木樁穩穩的扎在地上,而葉麒負手立於其上,竟是屹立不倒,瀟灑自得。

  長陵一時有些錯愕,等她多看了幾眼腳邊碎的四分五裂的木條,旋即反應了過來——這舞台本就是由幾根木樁支撐而起的,方才與葉麒對招時,他一邊與自己周旋,與此同時借力挪足而出,不動聲色的震碎木樁。

  難怪他躲避的方向時而東,時而西,竟是從根據不同的方位逐點擊破,然後在最後一刻踩在那根完好無損的木樁之上——如此一來,按照比試規則,最後一刻仍在台上者,為勝。

  當是如何心思縝密、算無遺策加之恰到好處的身手,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勝了這一場——以這樣幾乎匪夷所思、又出人意表的方式。

  “了不得。”眾人心中皆又是駭然又是欽佩,一時驚到望了喝彩。

  葉麒站在樁上,看長陵的眼中射來一道“你下來,我保證不打死你”的眼神,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問:“那個……我這算贏了嗎?”

  長陵仰著頭,看他在月光之下衣袂飄飛,忍了忍,總算沒有把他一腳踢下來。

  “嗯。”她皮笑肉不笑道:“你贏了。”

  這時,場內才響起了拍手叫好之聲,葉麒跳下樁,一把拉起長陵的手,走到沈曜跟前道:“請皇上主持公道,為我……和長亭姑娘,賜婚。”

  長陵怔了一怔,不等她開口,葉麒悄然捏了一把她的手心,示意她別吭聲。

  戲唱到這兒,沈曜也沒有強行反對的理由,他輕咳了一聲,道:“既是有言在先,賀侯勝了這比試,娶得佳人而歸亦是理所當然,朕就替二位卿家做主,定下婚約,荊將軍,你可有異議?”

  荊無畏道:“臣無異議,一切聽憑皇上做主。”

  沈曜呵呵點了兩下頭,見符宴歸回到席位,這才想起他輸了這比試,心情怕是不會高興,忙問:“不知符相可有異議?”

  “臣自無異議。”符宴歸的面上毫無不悅之色,他彬彬有禮的對葉麒與長陵施了一禮,“恭喜二位有情人終成眷屬。”

  葉麒笑了笑,“還得多謝丞相成全。”

  沈曜看他們沒有繼續掐起來,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又指了指葉麒道:“不過賀卿啊,你將朕的台子都給踏平了,怎麼也得給搭回去,否則今晚朕可不放你走哦。”

  眾人聞言,皆哄然陪著笑了起來。

  *****

  到底只是一句玩笑話,賀小侯沒去搭舞台,沈曜也不敢不放他走。

  “我之所以會要求沈曜賜婚,是因為如果我不這麼要求,這件事就隨時會有變動的可能性。”一個時辰以後,賀家馬車內,葉麒給她剝好了橘子皮,遞了上去,“你不了解符宴歸這個人,如果他真的鐵了心想娶你,什麼地方都能做文章的。”

  散席之後,荊無畏被沈曜找去私聊,送美人回家這個任務,義不容辭的被“賀未婚夫婿”給攬下了。

  他見長陵一路沒擺過好臉色,知道她還在惱自己的一番魯莽,於是解釋道:“你別覺得你不想嫁,大不了一跑了之,這件事沒這麼容易,一旦下了婚約,你跑到天涯海角,姓符的都能派人追到天涯海角,然後他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把你逮在他的身邊,你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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