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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

  若只是單純吸附他人內息的邪功,內力無法融合,施功之人自己會先進入走火入魔的狀態——但此刻,長陵能夠感受到符宴歸自身真氣,自上而下逆經脈而流。

  *****

  她呆了呆,忽然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

  當時她基本已達到了“草木竹石皆可為劍”的水準,聽說百年前有人練就了“飛花摘葉皆可殺人”,於是沉迷於耍樹葉玩兒。

  那陣子付流景被她抓到軍營里,成日百無聊賴晃來晃去,有次看她用一片樹葉擊下一隻麻雀,順口吐槽道:“你這樣頂多也就能傷一傷小鳥和菜鳥,弄不死人還白瞎內力,不如老老實實挑一點有硬度的東西耍吧。”

  長陵無視他,又揮出幾片樹葉,只能卡在離她稍近的樹幹上,遠一些的便掉落下去,付流景幸災樂禍一笑:“看吧,樹葉柔軟,就算你能夠用真氣貫通帶動,距離也是很有限的,你總不能跟著葉子跑……”

  長陵想了想,“離遠了不行,若是能盤旋於我周身寸許,不就等同於披荊戴甲,威力無窮了麼?”

  “話是這麼說沒錯……”付流景略一思付,撓了撓頭,“不過你們不都是砰一下一掌拍死一群人麼?內力都是往外的,總不能往內吸吧?”

  “說不定呢?”

  那次閒聊之後,長陵一度試著練過倒流真氣的功夫,只是人有奇經八脈,究竟要如何個倒法能暢通無阻,少說也得嘗試個八百一千次也未必能成功,後來她疲於戰事,這事也就暫且擱下了。

  *****

  符宴歸的這一掌,令她乍然想起昔日的構想,須臾之間,她便明白了——姓符的剛好也是用的內力倒施之法,一方面能暫時的將她制伏,另一方面待他自己的真氣積攢到一定程度,便能破功而出,將她擊垮。

  對付這種狀況,只有用比他更渾厚的內力將他推開——但顯而易見,現在她身上的內力略遜於符宴歸。

  那麼……就只剩下另外一種辦法。

  長陵對上他的雙目,身形站不住腳似的一歪。

  符宴歸發現她一直固守的真氣突然泄了一毫出來,徐徐匯入自己周身遍骸,他看著她蒼白的唇色,心道:她撐不下去了麼?

  葉麒本來看他們如此僵持不下,料到符宴歸是使了什麼古怪的內力,正猶豫著要不要想辦法中斷這場比試,卻看到長陵的嘴角緩緩揚起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葉麒心有靈犀般的頓住了腳步,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她在等待什麼時機嗎?

  這時,符宴歸終於將自身內力匯聚於足下,他奮力一掃,正待將長陵掀倒,可就在他腳背即將觸到長陵腳踝時,她的足尖一錯,恰到好處的對上了他那一踢——

  兩足猛力相抵,符宴歸被這勁力震的倒退兩步,她順勢後飄,身姿輕盈如飛鳧,落在了舞台邊上的竹枝上,猶如浮動於水波中。

  符宴歸心頭一震——她是如何躲開的?!

  長陵的表情依舊平靜,但雙眸透亮,比所有的花燈都要明亮。

  她將梅枝拋開,展開雙臂,一瞬間,那竹上的葉子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走,猶如喚醒了生命的蝴蝶一般一片一片附在她的衣裳上,臂膀、背脊、腿、足,下一剎那,她掠身跳下,衣襟生風而來,呼的一掌,迎面拍出。

  符宴歸斜肘接掌,還待再使出方才那一招,然而兩掌相觸之際,砰地一聲,她竟將他輕輕鬆鬆的推開!

  “怎麼會……”符宴歸瞳仁一縮,“難道……”

  長陵桀驁地瞥了他一眼:“符大人,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就在方才情勢急遽的頃刻間,長陵故意泄了一分自己的真氣,感受了一遍他流動的經脈順序,然後依葫蘆畫瓢,原封不動的搬了過來。

  練過釋摩真經的人,周身經脈會比普通的武林高手更為靈動,每一寸體膚都可以吸納或釋放真氣,符宴歸這套“倒行逆施”用在她身上,只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此刻長陵腳下所踏的依舊是萍蹤步,手上使的仍然還是平平無奇的普通招式,但符宴歸每接一掌下來都比先前吃力數倍——因為他不僅要防禦拳掌之力,還要避開她身上那些銳如刀片的竹葉,他的綢緞裳不留神刮到,居然就撕拉一聲劃出了口子來。

  但見她掌影舞動,舞台地上的花瓣也讓她的力量激盪而起,落英繽紛,遊走於二人之間,看在外人眼中那是賞心悅目,但飛落在符宴歸臉上卻宛如被碎石驟擊,淋的生疼。

  眼見她招招如疾風之刃,他終於避無可避,幾乎是下意識的揮出了另一隻背在身後的手,將周圍所有干擾自己的樹葉花瓣一掌拂開——

  長陵等的就是他這一掌,足尖一點,在半空中倒旋一身,悠然落在了他的身後。

  正當此時,一炷香徹底燃盡。

  在場的所有人尚沒有從這淋漓盡致的酣斗中回過神來,忽聽葉麒朗聲笑了起來:“符大人,你輸了!比試規則是只能用一隻手,可你方才,卻雙手並用!”

  符宴歸低著頭望著自己的雙手,迴轉過身時,長陵沖他客氣的抱了抱拳:“承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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