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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魄似乎對於長陵棄械投降之神速表示詫異,但他也就是默了那麼一下,隨即伸手往巷外一指,“馬車已侯在外,姑娘請。”

  長陵瞥了葉麒一眼,“你自己好自為之了。”

  言罷大步向前,毫無停留之意,天魄正欲跟上,渾身突兀的一僵,他試著再往前跨出一步,不料足下一癱,當即跪在地上。

  長陵站定回身,“怎麼了?”

  天魄以刀撐地,勉力穩住身形,“我……”

  “他中了我的昏元散,馬上便會睡去啦。”一直低調杵在角落邊的葉麒終於吱聲了,他一句話出口,天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難以置信的抬頭:“你……你什麼時候……”

  葉麒偏頭笑了一下,大發善心的指了指天魄的刀。

  天魄低下了頭,這才發覺到勾魄刀柄上的白色粉末,心頭突地一跳。

  方才奪刀不過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這傢伙逃命都來不及,哪裡的騰出來的手下的藥?

  除非是更早……一開始就已算計好了接下來每一步?

  念及於此,天魄渾身震了一震,心說:是了,他能攔下我的刀,足見身手與眼力都不俗,可一開始他故作窮途末路的誘我下手,莫非都是在做戲?

  天魄心下駭然,望著葉麒的眼神猶如看見鬼魅,偏生葉麒和顏悅色的眯著眼,滿面溫良無害,叫一旁的長陵看的一頭霧水。

  葉麒見魄上下眼皮忙著干架,知道他將要與周公會面,於是蹲在他跟前,和和氣氣地笑道:“我們斷不會趁機傷人,閣下請放心睡去吧……”

  他用哄小孩語氣說完話,隔著袖口將天魄手中的刀搶了過去,補了句:“……不過刀我得先借走,他日有緣,你與刀兄自會相會。”

  天魄:“……”

  葉麒擦乾淨刀柄上的粉末,將刀還入鞘中,起身對長陵道:“還不能讓他們走漏風聲,只能先綁在店的倉房裡了。”

  長陵轉身,吐出兩個字:“隨你。”

  葉麒稍稍一怔,他直覺長陵有些不大高興,但一時沒看出緣由,莫名的撓了撓頭。

  這時,就快招架不住睡神的天魄拼著最後一絲神識,氣若遊絲道:“長陵姑娘……”

  葉麒驀地回頭。

  天魄吃力的看著長陵:“王爺對你的安危極是掛懷……你切不可做出傷害他的事……否則……”

  否則什麼,沒下文了,因為天魄已撲通倒地,仰著脖子睡了過去。

  長陵懶得理會,正要往回走,忽聽葉麒動了動嘴唇:“他叫你長陵……這是你的名字?”

  這一句問話聲音低沉,渾然不似那一貫春風拂面的做派,倒是把她聽了一愣,她轉頭,見葉麒一臉嚴峻,眼睛裡似乎燃起了股什麼東西,“你叫長陵?”

  作者有話要說:

  解答個常見問題:

  陵姐的容貌變化很大,眼角紅色飛紋沒了、腫脹的眼皮(單)也消下來(雙)了,膚色變白n個度,五官更年輕更精緻,故人認不出很正常。

  第十九章 :入寺

  怎麼,莫不是咱們從前有過什麼過節?

  長陵不閃不避的迎上他的目光,道:“我叫長亭,你是聽錯了罷。”

  葉麒怔怔的,看著長陵白瓷無暇的面容,眼眶裡倏忽亮起的瑩然又滅了下來,隨即露出了一個說不清是自嘲還是荒誕地笑容:“說的也是,她怎麼可能還……哎,是我糊塗了。”

  “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她是……”葉麒喉頭動了動,變臉似的哈哈一笑,道:“是一個我未過門就逃了婚的醜媳婦,後來跟別人跑了,我這些年一聽到她名字就容易冒火來著。”

  “……”長陵頓時覺得自己也有些可笑,十多年前這傢伙毛都沒長齊罷,能有什麼過節。

  葉麒畢竟還算是有點良心。

  他費了老大的勁把天魄與女掌柜綁成兩顆粽子鎖在倉房中,一回頭,又生怕把人給活活餓死,於是買了幾塊烙餅擺在他們身旁,這才放下心來關店走人。

  長陵道:“這女掌柜既然可以通風報信,此地顯然是明月舟的暗樁,我們就算置之不理,很快也會有人察覺出不妥的,總歸是餓不死人,何必折騰這些。”

  “那萬一這幾天大家都很忙沒人發現呢?唉,舉手之勞能做就做吧。”

  長陵呵呵,“你這個人倒會對敵人寬容,他日若死在天魄手下,再來後悔罷。”

  葉麒轉頭看向她,他發覺兩人騎了這大半天的馬,長陵一路上都沒給他擺什麼好臉色看,於是問:“長亭姑娘,我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得罪你了?”

  “沒有。”

  “那你笑一個?”

  長陵:“……”

  “哎哎哎,此去大昭寺就是緊趕慢趕,最快也要三日,三日之後你走你的青雲路,我過我的奈何橋,不知在臨死之前可否有幸能夠瞻仰姑娘一笑呢?”

  長陵見過不怕死的,沒見過咒自己死的,她不耐煩地道:“其實你的武功不算低,打不過總能逃得過,但若總喜歡用那些旁門左道制人,以後都別想再有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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