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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陵側頭躲開,倒退一步:“我不和你打。”

  開什麼玩笑?

  孔不武勉強與她平輩,遲子山是孔不武的徒弟,算一算,這毛頭小子和她之間可隔了兩個輩分。

  再說,當年孔不武為越家軍而死,她就算不看僧面也該看佛面,哪還能和一個徒孫輩的較真呢?

  眾人見她退避三舍,還當是她露了怯意,葉麒將余平拉開,悄聲嘀咕了一句,“哎你,就是再惱,也不該對一個中了迷藥的姑娘家動手。”

  余平被他堵的臉紅脖子粗,長陵看在眼裡覺得好笑,又覺得他憨直的與孔不武有些異曲工,“再說一次,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出現在馬車上實屬巧合,你們既然有劫車的本事,不如先派人去打探虛實再作決斷。”

  她說完這話,年輕弟子中有人生出遲疑之色,偏生那道長沉下臉去,哼了一聲:“你想拖延時間,我們可沒有功夫繼續和你耗下去……”

  長陵皺起眉頭。

  她看這道士像是領頭的,本想好言相勸,哪知他如此油鹽不進,恐怕就是把墓王堡的事據實說了,又要疑神疑鬼說她編造故事了。

  但她畢竟嘗過擅動內力的後果,眼下實在不宜再與人動武……以往她遇到說不通的問題素來打到對方求饒,這會兒子不能動粗,是難辦了許多。

  “你們既然認定了我的身份,我也無話可說,但這後果就概不負責了。”

  若是因此錯失了救人的良機,他日在中原相逢,可別把這帳算在她的頭上。

  眾人看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皆面面相覷,這時一旁的葉麒忽然吱了聲,他雙手攏著袖子踱步道:“咳咳,我們也不是非要撕個魚死網破的……你只需照著我們的要求寫兩封信,一封給令兄明月舟,一封給令尊雁王,至於如何把信送出去,那是我們的事。”

  寫信?

  她又不識雁國文字,怎麼寫?

  “信我不會寫。”

  葉麒眨了眨眼,似乎對長陵這種簡單粗暴的拒絕方式深表意外。

  那道士怒不可遏,剛要上前一步,卻見葉麒抬了抬手,“徐道長。”

  他只說了三個字,姓徐的道士就止住腳跟了,長陵掃了一圈那些弟子的滿面憤慨,又瞥了一眼葉麒的適然之態,心中頓時有了幾分計較,卻見葉麒笑了笑問:“那你可以做什麼?”

  長陵道:“想救人,我可以指一條明路,但不想再和這些榆木腦袋繼續掰扯,”她說到這兒眼神在徐道士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後望向葉麒,“我和你單獨一敘。”

  所有人都怔住了——一個絕色美人在這種情況下忽然提出這種要求,莫不成是見葉麒對她有回護之意,意欲色、誘?

  這下連葉麒都卡了嗓子,他還沒出聲,徐道人大怒:“葉公子,不必再多言了,她分明就是存心戲弄!不寫信,可以!那就砍斷她兩根手指給明月舟送去,明日日落前若不把人給放出來,等著替他妹妹收屍吧!”

  徐道人此話一出,人人都皆連聲附和,長陵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瞎攪合,早就嫌煩了,她的眼神漠然在他身上停了一下,“你敢!”

  徐道人看她如此氣焰囂張,哪還能忍的下去,他手中劍鞘橫出,光影一閃,當即就將劍尖往前送去。

  這一招出手似是極快,但舞劍之人的手腕又似是轉的極慢,仿佛一劍而出,劍身會自行偏離角度,叫人虛實難辨而無從應對。

  長陵微微變了臉色,她點足倒飄,穩穩噹噹的落在了距徐道長三步開外的地方,“太虛劍……陽胥子是你什麼人?”

  本想要施援的葉麒腳步一頓,他身旁的余平不解道:“她不是中了昏元散麼?怎麼還能有這等身手?”

  徐道長更是驚詫,方才他出劍,原本是想嚇唬這不知輕重的小姑娘一下,沒想到她能夠輕鬆避開,心中頓起了戒備之意,“你敢直呼我掌門名諱!”

  長陵心神晃了一晃。

  十一年前泰興城外,那幾個追隨在沈曜身側的所謂江湖“尊者”,每一個人的醜惡嘴臉,她至今歷歷在目。

  其中一個正是陽胥子。

  長陵面色陰晴不定,“原來你也是太虛門的,那就難怪,當掌門的道貌岸然,下面的人又能好到哪兒去。”

  “你——”徐道長一聽,氣的連多餘的話都不說了,整個人臨空而起,手中那柄御風而行的長劍白光乍現,筆直往她咽喉點去。

  長陵負袖側身,翩躚躲開這兇猛的勢頭,廣袖拂地,握住了一樣東西,立手間但見一道青影,竟是徐道長那劍的劍鞘。

  眾人見她出示劍鞘,都是面面相覷——這小姑娘是要用劍鞘比劍的意思嗎?!

  徐道人卻是冷笑一聲,第一劍便蘊足了內勁,這道劍光在空中分為三勢,三勢之後再化三招,剎那間,劍如花綻,帶上泠泠閃芒撲面而襲。

  眾人眼前一花,但聽嗤嗤幾聲,那青色劍鞘翻壓而上,長陵橫臂畫圓,每一招每一式都分文不差的接了下來,收勢之際竟還快上一步,生生的把他劍身死死壓住。

  在場人人臉色大變,余平難以置信的踏前一步,“她使的也是太虛劍?”

  葉麒神情一肅,“像又不像,就仿佛是為破太虛劍而生的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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