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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上跟李大慶生氣，李雪梅快速收拾著祁盛桌子上的文件，又找了一條抹布把上面的茶水擦乾淨。
文件是祁盛寫的報告，上面的字跡已經暈成一團，根本看不清了，祁盛還得再費心費力重新再寫一遍。
李雪梅氣得手抖，她恨不得當場扇李大慶十幾個巴掌。
餘光瞥見媽欲言又止的樣子，把李雪梅又氣得夠嗆，都這樣了媽還要給李大慶說情嗎？
李雪梅又怒又無力，「為什麼就看著李大慶禍害祁盛辦公室」這種話她也不想問了，問也是白問。
「找我是為了買奶粉的事？」李雪梅冷著臉說道。
李大慶笑嘻嘻地湊過去：「是啊！大姐，你跟姐夫說一聲唄，讓姐夫幫忙弄幾袋奶粉回來。
「這奶粉可是給你親侄子喝的，姐，你可得幫我。」
李雪梅冷嗤一聲：「你當奶粉是地里的大白菜啊！還弄幾袋？」
李大慶一副滾刀肉的欠揍模樣：「這還不是因為姐夫有本事啊！幾袋奶粉對姐夫來說算什麼？那都是小意思。」
李雪梅厭惡地瞥了李大慶一眼，沒跟他繼續嗆，扭頭看向親媽，一臉嚴肅認真地說道：「媽，你之前去供銷社買過奶粉，知道這東西有多麼的稀缺，就算是祁盛想要弄奶粉也不容易，肯定要找關係托人情。
「我跟祁盛已經打聽過了，院長好像有渠道能買到奶粉，但您也知道，這人情從來都是越用越薄的。
「醫院裡不久後會有一次人事調動，有院長這個人情在，我和祁盛肯定都能晉升，但要是現在買奶粉找院長用掉這個人情，我和祁盛的晉升就說不一定了。」
李雪梅說完，仔細觀察親媽的表情反應。
王大嬸呆滯地沒有反應，買奶粉，閨女和女婿就不能晉升了？是這個意思嗎？
李大慶臉上的嬉笑消失了一瞬，接著又笑得更加燦爛：「大姐，你和姐夫要晉升了啊！真是恭喜你們了，姐夫現在都坐到主任的位子了，還能往上升啊？姐夫真有本事，真是年輕有為。
「既然你和姐夫這麼有本事，哪裡還需要什麼院長的人情呢？姐你說是不是？」
李雪梅斜了李大慶一眼。
李大慶毫不在意大姐的白眼：「再說了，只是讓院長幫忙買個奶粉而已，能消耗多大點兒人情？院長不會那么小氣的，肯定沒問題。」
王大嬸耳邊全是兒子的聲音，猶猶豫豫地抬頭看向李雪梅：「小梅，是像你弟弟說的這樣嗎？」
李雪梅的心徹底沉底了。
媽問這句話，分明是想讓「事實」是這樣！
「媽！」李雪梅的聲音很輕，摻雜著複雜不明的情緒，「大慶說的對，我和祁盛能力出眾，就算沒有院長的人情，晉升肯定也沒問題。」
她說的是真話，本來，也就根本沒有什麼「找院長人情晉升」的事兒。
王大嬸聽到李雪梅這麼說，頓時放心地露出了笑容：「那是不是能找院長買奶粉了？」
李雪梅連假裝的笑都沒有：「是啊！可以。」
媽對弟弟的底線試探出來了，那就是——沒有底線！李雪梅覺得挺可笑的。
「不過，這次幫忙買了奶粉之後，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兒，都別來找我和祁盛了。」
王大嬸的腦子裡嗡地一聲一片空白：「……啥？」
大閨女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雪梅不想再多白費口舌：「媽，你和大慶回去吧，我後面還有工作。」
王大嬸看著閨女冷漠的表情，徹底意識到閨女是什麼意思了，眼淚就像開閘的水：「小梅，你、你這是……」不要媽了嗎？
旁邊，李大慶也有點兒懵，啥意思？什麼叫以後有事兒都別找他們了？
「大姐！」李大慶一臉氣憤，「你和姐夫發達了，就不想管親弟弟了？行，我就算了，難道連媽你都不管了嗎？」
李雪梅沒什麼表情地瞥了李大慶一眼，轉身從辦公室里出去。
王大嬸下意識追出去，李大慶也咬著牙跟上去，想要攔住李雪梅，讓她把話說清楚。
*
李雪梅剛走出門口，就遇見了處理完急診回來的祁盛。
祁盛身邊跟著一個醫生，他看見李雪梅身後的王大嬸和李大慶，臉色微變，下意識脫口而出：「怎麼又是你們？」
李雪梅眉頭微皺，看向祁盛：「發生了什麼事？」
祁盛沒說話，他畢竟是當女婿的，不好說媽和李大慶的不是。
旁邊的醫生卻沒顧忌，竹筒倒豆子地叭叭叭一通說，把之前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
李雪梅聽得眼前一黑，崩潰地看著親媽和親弟弟，知道親媽寵溺弟弟，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媽能糊塗成這樣！
那可是急診！晚上一步說不定病人的命就沒了！
這麼緊急的時候，媽竟然幫著李大慶一起攔祁盛？
她簡直不敢想像，要是真的因為耽擱那麼一會兒出了人命，祁盛他……
後怕和恐懼瞬間席捲全身，李雪梅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大嬸本來就在驚慌剛才閨女話里的意思，現在又見醫生捅破了之前發生的事，更多了一些心虛，連忙上前解釋：「小梅，媽不是故意要耽擱小盛的，媽真的不知道小盛有急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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