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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擺了一個半人高的酒缸。
祁天睿單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將糖水一股腦交給管家,他跟在楚月檸後邊,苦惱道:「大師,照你看,西南角地已經挖空,還有哪個地方能夠藏屍體?」
他現在的心情很奇怪。
既急迫的希望能夠早點找到母親。
又害怕在地窖找到,因為,一旦找到,就坐實了親生父親是殺人兇手的事情。
楚月檸走過去,摸上半人高的酒罈,望向祁天睿,「這個酒缸是從西南角移過來的吧?」
「是。」
祁天睿跟著看了過去,遲疑道:「這是一缸黃酒,釀酒的時候,我爸還特意從內地請來了師傅。釀完後,就一直封存著。」
甚至釀造用的米和白酒,都是他買的。
所以,他完全沒有懷疑過這個酒缸。
楚月檸看著酒缸上封的嚴嚴實實的布條,退後一步抱著桃木劍,「揭開吧。」
管家想要阻止,被祁天睿瞪一眼又畏畏縮縮退下。
他只能說:「少爺,老爺吩咐過這壇酒誰也不能開,他準會生氣。」
祁天睿不聽,上前就將密封的布一圈圈拆下,就看見大大的酒缸口上面封了張黃符。
祁天睿看著符瞳孔猛縮,額頭漸漸冒了汗。
直覺告訴他,這張符不簡單。
誰家釀酒還要貼符?
他顫抖著手將符撕了下來。
一股刺鼻的味道傳出來,聞著……聞著竟然像在學校曾經聞到過的福馬林的味道。
燈光昏暗。
祁天睿接過管家遞來的手電筒,哆哆嗦嗦往裡一照,恰好對上一雙如死魚的瞳孔。
兩個女人赤裸相擁泡在酒缸里,皮膚慘白,黑色的長髮在水中漫開交織,眼珠子瞪得極大,腹部被從下往上破開,腸子連接著器官浮在水面。
「阿媽!是阿媽!」祁天睿確認人後,情緒崩潰了,血色從臉上褪去,扶著缸的手就是一軟,跪倒在地。
這一瞬間。
所有的僥倖都消失。
父親……父親真的殺了人。
黃符被撕,源源不斷的怨氣從酒缸傳出,直衝屋頂。
楚月檸看著酒缸里的兩具屍體,目光漸漸冷了下來,「人祭續運陣。」
她抬手拂過額間,打開天眼。
在地窖里。
她看見氣度華貴,全心信任丈夫的女士慘死。
她看見年輕女孩被喊進了地窖。
祁父就站在一旁,看著女兒被人捂住口鼻,她震驚的掙扎著向父親求救,所謂的父親卻全過程看著女兒死去。
直到女孩落氣的那一刻,祁父才接過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也僅僅只有一滴。
然後就是喊人將屍體封進酒窖。
地窖的怨氣沖天,空氣越來越冷,西南角的鐵鏈憑空抖動,兩道黑色的煞氣互相交纏著往外衝撞,兩邊的酒罐子被碰撞著發出清脆的聲音。
管家被這種詭象嚇得腿軟。
祁天睿不害怕,從地上爬起來紅著眼眶咬牙:「報警,我要去報警。」
他不能再讓兇手逍遙法外。
就在這時。
空曠的地窖就響起了皮鞋的聲音。
踏、踏、踏。
一步一步仿佛踩在了祁天睿的心上。
下一瞬,一個身著白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地窖,後邊還跟著兩名保鏢。
祁儒望著地窖中央被打開的酒缸,語重心長道:「天睿,你看到屍體了。」
祁天睿看著平日尊重的父親,難以置信,憤怒的紅了眼眶指著酒缸,「你殺了她們!」
「傻孩子。」祁儒倒是沒有否認,笑了笑說:「你媽背叛了我,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頭上戴這麼大一頂綠帽?」
他慢條斯理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心安理得的說著謊。
「你到死都還在給媽潑髒水。」祁天睿咬牙,「如果你殺媽的理由成立,天美呢!她那麼愛你,什麼都為你著想。其他女兒都還不諳世事只知道享受的時候,她就算是千金小姐,也知道出去玩給你帶最喜歡的玉扳指!」
祁儒轉著玉扳指,眯了眯眼睛,回憶起一個小女童從蹣跚學步到年滿十八歲出落的亭亭玉立。
現在,就這麼泡在冰冷的水裡,死不瞑目。
他垂下眸,淡淡嘆氣,「你妹妹接受不了媽媽出軌,選擇了自殺。」
「放屁!」祁天睿氣的顫抖,「天美那麼愛極限運動,周末每天去攀登爬山,她那麼熱愛生命的人怎麼可能自殺?」
講到最後,祁天睿的聲音越來越抖聲音哽咽:「一個是你的老婆,一個是你的女兒。你究竟為什麼要殺她們?」
祁儒淡聲說:「祁天睿,我平日就是這樣教導你的?身為上位者,要有處變不驚的應事能力。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毛躁、慌亂,不像是我祁家人的子嗣。」
「放心吧,你媽和妹妹都不會怪我,我是為了祁家。」
半晌。
寂靜的地窖里傳來一陣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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