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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酒量一向不好,這也是怕飲多了酒會生出事端來。
「這可不是酒。」陳意將自個身前那杯飲下,然後才道:「這不過是尋常茶水罷了。」
聽他如此言說,趙筠元自然意外,倒是從不曾見過有人帶了吃食之餘還順帶用酒壺裝了一壺茶水的,心底有幾分不信,可陳意已是將話說到了這份上,於是她遲疑幾番,到底是將那杯茶水端起。
溫熱的茶水貼近唇邊,一陣清甜的香氣頓時彌散開來,果真是茶水。
趙筠元將那茶水飲下,一抬眸,正好瞧見陳意在看著他,雖然什麼話都不曾說,可趙筠元見他眉眼微微揚起,唇邊還噙著一抹笑意,總覺得他似乎看穿了自個心頭所想,一時之間不免有些窘迫,只得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道:「殿下可還記得,本宮與聖上成婚那日,殿下曾送來一份賀禮,是殿下貼身的玉佩。」
陳意點頭,趙筠元見他承認,便又接著問道:「其實本宮心中一直想不明白,殿下為何將此物當作新婚賀禮贈與本宮?」
那玉佩上邊刻了一個「廣」字,任誰瞧了都知道那是何人的東西,所以趙筠元也一直不敢將此物示於人前,說來,竟是個麻煩的東西。
剛收到這塊玉佩時,趙筠元便念著若是有機會,定要親自去問一問陳意,為何要將此物送作賀禮,只是後頭所發生之事頗多,而要見陳意一面,卻也並非是件易事,如此,才將此事耽擱了。
如今既然能在宗祠中遇上他,也算機會難得,自然要問上一問了。
陳意聞言,神色一頓,而後才道:「趙姑娘成婚之時,我方才被先帝幽禁,就連私庫也盡數被查封,本想著贈與趙姑娘一份像樣的賀禮,可奈何手中除卻這塊玉佩竟是尋不到一樣值錢的物件,無奈之下,只得將它送出。」
陳意這一番解釋倒是與趙筠元所想全然不同。
她想起奪位之事,心下有幾分遲疑,可卻還是狀似無意道:「原以為殿下將此玉佩贈予本宮,是想告訴本宮,殿下已無心帝位之爭,想讓本宮不必多心呢。」
「看來是本宮想錯了。」
趙筠元的話音未落,陳意便已開口道:「不,趙姑娘所言,便是我的第二層意思了。」
趙筠元心下自然意外,心底那個問題脫口而出,「那如今,殿下對那個位置,可依舊無心爭奪?」
問出這個問題的一瞬,趙筠元心下也不禁有幾分歉疚,畢竟原書中的陳意擁有的是一個那樣快活自在的人生,他原本是無需捲入到這些紛爭之中來的,可卻因為自己的到來而被幽禁於昌慶宮,如今又因為她的任務,大約要被迫參與到那場最為殘酷的鬥爭之中去。
可她也一樣,沒得選。
對於趙筠元的問題,陳意並沒有著急給出答覆,只是盯著眼前人看了好一會方才道:「趙姑娘如此問,是擔憂我生出不當有的心思,還是……後悔了?」
四周在這一瞬安靜得徹底,連外間的風吹樹葉聲都好似小了許多。
趙筠元也愣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到自己開口道:「是我後悔了。」
第三十九章
那日夜裡的陳意始終不曾給出那個問題的答覆來。
但他卻仿佛因為趙筠元給出的答案而心情極好, 就連給她夾菜的時候,唇邊也都是含著笑意的。
而後的兩日,陳意沒再來過, 但卻沒忘記讓人給她送來吃食。
趙筠元也不知他是如何買通了宗祠里的灑掃宮人, 不僅日日給她送來了吃食,甚至還換著法子在玉桑的餐食之中添了東西, 讓玉桑連著兩日都是渾渾噩噩, 睏倦之意是怎麼也擋不住。
初時,她也並未未起疑心, 那日她醒來時,便見趙筠元依舊端正的跪拜於地,見天色已亮,方才意識到自個竟是就這般生生睡了一夜。
可又總覺不對, 特別是一覺醒來, 她倒也並無腰酸背痛之感, 只是覺得後腦勺疼得不行, 就像是……像是被人用什麼物件砸了一般。
可她努力回憶昨夜之事, 卻怎麼都想不起來自個到底是如何睡過去的。
如今這宗祠之中, 又只有她與趙筠元二人, 實在無法, 她便只能向趙筠元開了口, 「貴妃娘娘可知, 昨日夜裡奴婢是如何……如何倒地不起的?」
她自然不好意思說自己昏睡不起,便斟酌著換了個詞兒。
趙筠元聞言, 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道:「昨日夜裡你大約是睏倦得不行了,偏偏又不願歇著, 愣是撐了許久,後邊本宮聽到一聲響動,再轉過頭來,你竟是已經就這般倒了下去,原本本宮還以為你會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可很快聽到鼾聲方才知曉玉桑姑娘不過是累極,撐不住睡著了罷了。」
玉桑到底是個姑娘家,聽了趙筠元這些話,早已是面紅耳赤,可心裡卻總還覺得不對,於是又忍著窘意問道:「可奴婢在這地上睡了一宿,不覺得腰酸背痛,反而是後腦勺這兒疼得厲害,倒像是被人用什麼物件砸了。」
說著,她語氣中又不由得多了幾分探究,顯然,若是真有人夜裡前來將她砸暈過去,那人便不是趙筠元,也是為趙筠元做事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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