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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趙筠元什麼都知道,便也只能讚嘆一句,當真是好演技!
方才算是不辜負賀宛這一番表演。
而陳俞原本就篤定趙筠元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如今聽了賀宛的話,更是驗證了心中的猜測,看向趙筠元的目光也愈發陰冷。
可當那目光觸及到賀宛,又很快變得柔和,他輕拍著賀宛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撫著懷中那依舊在小聲啜泣的女子……
趙筠元站立在不遠處,與那些舉著火把的禁衛軍將士們一起,旁觀了他們之間那令人動容的愛意。
原來她的結論是錯的,趙筠元恍然清明,從前她一直以為原書中的陳俞從不曾愛過賀宛,對這位曾多次欺辱踐踏他的文柔帝姬,他心裡向來只有恨意,所以在原書劇情中,他才對賀宛百般折磨,甚至於讓賀宛死後也不得安寧……
可如今想來,或許正如陳俞所言,他對賀宛百般折磨卻又捨不得放手,恰恰是因為他愛上了本該怨恨之人,就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
所以他折磨賀宛,亦是在折磨他自己。
而賀宛死後,他生生將那座墳掘開,也正是因為他不願接受賀宛就這樣死了。
不管是互相折磨還是旁的,他都要讓賀宛長長久久的留在他身邊。
而眼下,因為趙筠元的到來,原書劇情早已被顛覆,陰差陽錯中,賀宛先假死了一回,也正因為這樣鬧了一遭,反而讓陳俞更快認清楚了自個的心意,生出了與賀宛長廂廝守的念頭來……
念及此,趙筠元心頭愈發茫然。
那她,又該如何自處?
陳俞好生勸慰了許久,懷中女子的啜泣聲音方才小了下去,他這才轉眸看向趙筠元,漆黑的眸中泛著駭人的冷意,「皇后,此事,你作何解釋?」
第三十二章
作何解釋?
她能如何解釋?難道說他懷中那好似受盡了委屈的賀宛本就生了逃離他的心思?還是說這一切都是賀宛的謀算, 她只是被賀宛算計了?
這樣的話,旁人或許會信上幾分,可是陳俞, 他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這一回, 是她賭輸了,她自然是願賭服輸。
反正眼下攻略陳俞的難度與之前比起來, 不過是一萬與一千的差別而已。
看起來好像相差甚遠, 實際上不管是一萬還是一千,都是無法跨越的天塹。
或者說, 從一開始,攻略陳俞就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任務。
不管她付出多少,陳俞,都只會愛賀宛。
想到這, 趙筠元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她輕聲道:「臣妾, 無話可說。」
「好, 好一個無話可說!」陳俞冷笑幾聲道:「即如此, 朕也不需要再給你留什麼顏面了, 皇后趙氏, 心性善妒, 恃恩而驕, 毫無容人之量, 竟行戕害嬪妃之舉,傳朕命令, 即日起, 趙氏幽禁於永祥殿,無朕旨意, 永世不得外出。」
此言一出,趙筠元身後的春容嚇得雙腿一軟,直接便跪了下來,接連向陳俞磕了幾個頭之後又哀求道:「聖上,娘娘定然只是一時糊塗犯了渾,如今已經知曉錯了,還請您饒恕啊!」
說罷,見陳俞神色不曾鬆動,便又神色慌張地去拉扯趙筠元衣袖,「娘娘,您快求一求聖上,就說您知錯了,聖上仁慈,定會顧念舊情……」
可趙筠元神色平靜的身後將她攙扶起身,道:「走吧,回去吧。」
春容不知陳俞早已打定了主意要為賀宛出氣,她卻知道,事到如今,她便是當真跪地哀求亦是不會有用,只會更加狼狽。
幽禁於永祥殿這樣的懲罰其實也不算太糟,至少如同趙筠元一開始所預料的那樣,陳俞便是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要了她的性命,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所以她便也坦然接受。
春容被趙筠元扶起之後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趙筠元轉身離開,她才不得不向陳俞行了禮之後跟上趙筠元的步子。
***
這一日發生的事情頗多,即便春容是一隻跟在趙筠元身邊貼身伺候著,也有許多事情都稀里糊塗的。
所以等回到永祥殿,對上玉嬌擔憂的目光時,她也只得輕輕搖了搖頭,道:「娘娘忙了一整日了,早便累得不行了,還是趕緊伺候娘娘更衣吧。」
玉嬌並非是個沒有眼力見的,聽了春容這話,又見她神色疲累,自然也明白方才所發生之事大約不會是什麼好事,於是也連忙應下。
如春容所言,趙筠元這樣折騰了一整日,早已疲憊不堪,等周身繁重衣物釵環卸去,便沉沉得昏睡了過去。
夜裡,她罕見的夢見了那個與她沒有緣分的孩子。
從前她腹中懷中孩子時,倒是時常夢見那孩子還在襁褓中的模樣,也還不會說話,總對著她咿咿呀呀的。
那時候每回做了這樣的夢,她總是滿心甜蜜的與陳俞說起,說這孩子還未出生便總來她的夢裡,一定是對她這個娘親滿意極了,迫不及待地要與她見面。
陳俞聽了這話卻總取笑她,說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她自個總想著腹中孩子,所以才總做這樣夢,哪裡有什麼怪力亂神的說法?
可後來,那孩子死得不明不白,趙筠元也還是總想起他,卻再也不曾在夢中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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