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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間,師暄妍唇齒磕碰著,說出一句跌跌宕宕的話來:「你要不要,我幫你?」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太子妃的聲音已經細如蚊蚋,只剩下一縷微弱的氣音,令人一瞬間以為是幻聽。
可他看師暄妍的神情,知道那不是幻聽。
他貼上來一些,親吻女孩子光潔柔滑的面部,唇瓣所觸之處,無不是烈火烹油,情意熾熱而濃。
「般般,你真的願意?」
師暄妍的心跳很快,不知何時起,窗外落下了傾盆大雨。
雨勢如瀑,砸落在瓦檐上,錚璁作鳴,似琵琶上急拂的琴弦,也似,她此刻激烈的心跳。
「嗯。」
她聽到自己仿佛是從心底里發出來的聲音,應許得很輕。
接著,她便不敢在看他的神色,將臉頰埋進了他的懷中。
小手被大手指引,尋那一處熱烈的桃花源而去。
緣溪行,忘路之遠近。
夾岸桃花,鮮美繽紛。
少女的臉蛋愈來愈潮紅,悶得似一塊燒紅的鐵。
被衾底下,能聽到她細細的嗓音控訴著:「寧恪,你真的好慢啊。」
那男人摟住她,下巴擱在她的香肩後,嗓音更是滯澀,如幽咽泉流:「師般般,是你太慢了。」
真的麼。
師暄妍欲哭無淚,眼眶也慢慢紅了起來。
雨勢漸大,敲打窗欞瓦檐,紗簾無風而曳,一室旖旎。
行雲靄靄,春潮帶雨。芳香侵枕,一宿無眠。
第62章
襄王殿下躡手躡腳地溜進仙都宮光華殿, 殿中燭光杲杲,他屏息凝神, 來到側臥在貴妃榻上的鄭貴妃跟前。
「母妃。」
上一次,母妃當著太子妃的面兒,揭發她捏造皇嗣、欺君罔上,被拆穿詭計,父皇罰她掌嘴,還有笞刑。
母妃呢,好說歹說,苦苦哀求, 最後,掌嘴是免了,而屁股卻還結結實實地挨了二十幾下。
那二十道笞杖,一杖不少, 力度也一杖都不輕,直把鄭貴妃打得好似五臟六腑都破裂了,口角流血, 呼救不得。
挨打的時候, 寧懌就在旁觀刑, 衝上來想抱住母妃, 替母妃挨了那剩下的刑法,可父皇好生不講道理,他越著急越求情, 父皇就更鐵面無私, 還著人把他拉開了。
寧懌大了, 母妃傷在那處,他總不好親自為母妃侍疾, 結果鄭貴妃發作起來,只罵他「沒良心」:「原來還知道關心照顧母妃,現在我看你是一邊倒向你那個便宜皇兄了!沒良心的白眼狼,母妃白疼你一場!」
後來,越罵越難聽,寧懌只好捂住了耳朵。
捫心自問,他確實是站在中間的啊,皇嫂受了驚,他一眼也沒去看過,母妃罵他,他天天往這頭跑,生怕母妃又氣不順,不痛快了。
他聽太醫署的人說,女子氣大傷身,對胸房影響很大,他不想讓母妃年紀這般大了,還替他操心!
襄王殿下孝順地掖著手,等候母妃垂教,母妃說再難聽的話,他也只左耳進右耳出,權當沒聽著,這樣心里便不會難受了。
鄭貴妃對這沒皮沒臉、一心只望熱臉貼太子冷屁股的兒子,是打罵了幾輪了,可看到他純稚無辜的清水般的眼睛,鄭貴妃心里又憐愛得要命,實在不忍繼續發作。
她哀哀地躺在軟臥上,見到寧懌小心謹慎地跪在榻前侍奉,這回,只是輕輕抬高了指尖,道:「你皇兄這幾天都住在行轅,修文館那兒只有你一個人讀書了,你阿耶問你功課時,你答得如何?」
寧懌小臉臊紅,最怕父母提文化成績了,囁嚅道:「兒子見母妃傷了,一時、一時無心讀書,父皇尋孩兒對答時,孩兒,分神了,沒能答上來。」
氣得鄭貴妃一個倒仰,屁股著了墊子,疼得眼眶冒火,「唉喲」叫喚了幾聲。
她的孩兒,怎就不如太子出息!太子十六歲在修文館對答時,已經如行雲流水,觀點清晰,思維嚴密,言語流暢字字珠璣,寫起文章來也是哀梨並剪、探驪得珠,所以太傅早早地便讓寧煙嶼出師了。
現在寧懌十六歲了,對老皇帝的幾個淺薄的問題都答不上來!
鄭貴妃真是又想揍寧懌的臀部了,她忍耐著道:「你讓本宮說你什麼好!年紀這麼大了,還整天皇兄長,皇兄短,你是你皇兄的跟屁蟲麼,既然做跟屁蟲,怎麼人家課業門門出類拔萃,樣樣冒尖,你卻連他的尾巴毛也摸不上,我真是生你不如生頭豬出來!」
鄭貴妃氣結郁胸時,說話只管怎麼難聽怎麼來。
寧懌一聲不吭,被母妃罵得臉頰臊熱,他也自知,母妃罵的都是對的,他確實是不如太子皇兄,本來就樣樣都不如嘛。
只是他從小就知道,不應該和太子皇兄比,只要抱緊皇兄的大腿,這輩子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鄭貴妃氣不順,罵罵咧咧半晌,看看孩子愈發委屈低落的眉眼,這會兒,她又心疼了。
於是她和緩地壓住孩兒的手背,曼聲道:「寧懌,你最近還和你太子皇兄見過面麼?」
寧懌垂著眼瞼,緩緩搖頭,吸了吸鼻頭道:「自皇兄教會我騎馬以後,我就沒見過皇兄了。他大婚在即,已經住進了行轅里,新嫂子也住在那裡頭,我知道這時候不能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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