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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長卿的話讓安眉剎那間淚如泉湧,她的聲音再度哽咽起來,卻因為他霸道的擁吻,讓所有哭腔統統被封緘。然後她朦朧看見苻長卿幽黑的眸子,那雙眼睛深情地凝視著她,目光專注而溫柔——她忘不了自己曾經那麼渴望被這樣一雙眼睛注視,渴望到想都不敢想,而今,她覺得人生從未如此這般完滿,完滿到下一刻哪怕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都讓人覺得死而無憾。

  安眉終於帶著淚笑起來,她伸手抱住苻長卿因為雙腳的不便就那樣軟軟躺在他身下,像一隻身在巫山雲深之處、伏在花葉下閉著眼睛多雨的鷓鴣,帶著惶惶無助的驚怯卻又乖順地一動不動,讓苻長卿的手伸入她淡薄的夏衣……

  指腹下細嫩的肌膚,帶著令苻長卿熟悉的溫暖和細膩讓他的慾念也隨著手指的撫觸一寸寸高漲。他在安眉急促慌亂的呼吸中壓下身子,像溯流而上的行舟緩緩深入桃園,靈巧的竹蒿在水澤不斷點出迷亂的漣漪,而兩人彼此應和的呻吟又是那樣低啞,就像搖過巫峽的歸舟,欸乃一聲,山水綠……

  身在亂匪大營的提心弔膽,讓他們兩個人就像晨光里的霧水,帶著一意孤行的任性也往了身外的紛擾,只顧著急切地貪歡。

  當縱情過後雲收雨住,苻長卿在喘息中睜開雙眼,只覺得腦中有一剎那的空濛,而心中唯一的念頭卻又是那樣清晰,就像在曠遠的空山中吶喊那般迴腸盪氣——如果他不曾遇見她,人生會是個什麼樣子?而他又是何其幸運,可以有她陪著自己,在命運的風浪里跌宕起伏。不管這是老天的安排還是蠹蟲的惡作劇,他都無法再迴避自己的心意——他愛她,無論生老病死,出身貴賤,他都愛她!

  苻長卿這樣想著,不禁就依偎在安眉耳邊,對她輕聲低語道:「安眉,我愛你……」

  安眉頓時張大雙眼,不敢相信苻長卿竟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一時間只能望著他結結巴巴道:「苻、苻郎?」

  倒是苻長卿看著安眉不知所措的反應,居然忍不住快活的笑起來,「怎麼?被我嚇著了?」

  「不,我沒……」安眉紅著臉剛要強辯,卻到底因他的話而笑起來,雙頰通紅,雙眼又黑得發亮,處處洋溢出幸福的顏色。

  苻長卿的性子一向不肯吃虧,此刻自然要不依不饒的與安眉廝纏,在她耳邊佯裝不悅地低語道:「哪……現在該你說了。」

  「哎呀?」安眉被苻長卿無賴似的撒嬌鬧得不知所措——也難怪她錯愕,她的苻郎,從前怎麼會路出這樣的面目?

  這時得不到安眉回應的苻長卿,竟故意雙眼乜斜地看著她,壞笑著先發制人道:「難不成,你還想耍賴嗎?」

  安眉被苻長卿鬧得雙頰發燙,只能在他炙熱的目光中暈乎乎地閉上雙眼,聲如蚊般對他耳語,「苻郎,我愛你……」

  苻長卿感覺到安眉在自己懷抱中的站里,終於如願以償地笑起來,低頭吻了吻她的鬢髮,「現在好了,安眉,往後的日子,我們一起闖吧……」

  「啊?」安眉一時無法領會苻長卿話中的深意,不禁疑惑地驚嘆一聲。

  這時就聽堂外忽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正是徐珍領著大批部下衝進唐來,不懷好意地望著苻長卿與安眉大笑道:「苻軍師,我說怎麼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兒快活呢。走,出去喝酒!」

  安眉此刻看見自己的前夫,嚇得臉色煞白,一個勁地想往屏風後躲。苻長卿安撫著她緊張弓起的脊背,然後對徐珍朗聲道:「大王,既然你已任命我為軍師,是否方便安排一間廂房,以供我與拙荊棲身?」

  徐珍聽見苻長卿稱呼安眉為「拙荊」,就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又仰著脖子哈哈大笑了好一陣,才假裝慷慨大方地對苻長卿揮揮手,

  「苻軍師,撥一件廂房這樣的小事,還用得著這樣客氣嗎?你放心吧,我這就安排。」

  安眉不知道苻長卿與徐珍私下做了什麼交易,此刻只能惶恐不安地看著他們相互吹捧,冠冕堂皇地說些場面話。倒是徐珍親口許諾

  的廂房很快就安排妥當,苻長卿抱著安眉一路走進房中,將她安置在榻上後,才附在她耳邊輕聲道:「現在我暫時給徐珍做事,你什麼

  都不要擔心,就乖乖躺在房中養傷好嗎?我離開時會把門窗鎖好,沒人能闖進來,你只管安心等我回來。」

  苻長卿的口吻平穩沉靜,可是安眉怎麼能放下心來?她不禁泫然欲泣,可還是依言點了點頭,「好,苻郎,你萬事小心......」

  無論多害怕、多擔憂,她都不能再成為他的負累。

  洛陽依舊是烽火連天,無論外界如何瞬息萬變,安眉就蝸居在風暴中心的一間小屋子裡,渾渾噩噩地度過每一天。這些日子苻長卿

  每天都早出晚歸,安眉為了能夠和披星戴月的苻長卿說幾句話,漸漸養成了白天睡覺晚上清醒的習慣。這樣她就可以在苻長卿帶著倦意

  沉沉入睡時,躺在一旁仔細看他的睡顏。

  他在夢中眉頭緊鎖,嘴角下抿著,看起來比以前還要狠戾——苻郎在外面都做了些什麼?是不是很不順心?安眉胡亂猜想著,但心

  里卻沒有一點頭緒。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他怎麼可能順心呢?為篡奪天下的逆賊謀事,他現在的一言一行,都和從前的意志是相互違背的吧?可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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