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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賭輸了……
千鈞一髮,她被拽入到一人懷中,是顏巽離。
他的右臂,卻因此挨了狠狠的一刀。
他吃痛,眉頭緊皺,卻仍是緊緊地護住了她。
敵人見到顏巽離受傷,眼中精光一現,乘勝追擊,欲要砍下第二刀。
千載難逢!他的右臂受傷,斷乎提不動劍了!
顏巽離冷笑一聲,將右手握著的霄練劍換到了左手,並不躲避敵人揮刀直下的攻勢,而是以一個十分詭異的身法,鬼魅一般,繞到了敵人的身後,一劍封喉。
敵人轟然倒地,臨死前,眼睛猶睜大著,他不敢斷乎不敢相信,顏巽離左手使劍,竟比右手還要高明!
顏巽離拉下這名敵人帶著的面具,竟是一個匈奴人!
他冷眸微眯,果然,這背後的確是北金國和匈奴人搞的鬼。
只是,尚且不知,他身邊的內鬼是誰。
沈紅蕖已然是嚇得腿腳俱軟,跌坐在草叢之中。
顏巽離回過身來,低聲問道:「你怎麼樣,受傷了嗎?」
她搖搖頭,卻怔怔地看著他汩汩流血的右臂。
他為了救她,不惜用自己的手臂去抵擋……
他皺眉,聽到外面的廝殺聲越來越小,林子裡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看來是因他不在,護衛們亂了陣腳,抵擋不住,已是全軍覆沒了。
此時發射煙火彈,恐怕援軍未到,便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況且,事已既此,他何不乘此機會,找出朝中內鬼,也好一勞永逸,免得以圖大事時腹背受敵。
熬過今夜,只消再爭取兩個時辰,他的人自然會找來。
轉瞬之間,他衡量利弊,主意已定。
「走。」
他按住右臂的傷口,止住血,避免留下血跡,就同沈紅蕖往樹林子深處走去。
他雖受了傷,但對這一帶的地形十分捻熟,帶著她翻山越嶺,穿林渡澗,很快身後的腳步聲就逐漸消失了。
看來,他們二人已經借著地形的優勢,將敵人甩開了。
顏巽離眸中的擔憂之色稍減,他的步伐卻逐漸沉重了起來,面色蒼白,嘴唇發紫,儼然是中毒了。
看來那匈奴,刀上抹了劇毒。饒是他身強體健,此時也難以支撐。
她發覺他的異樣,帶著幾分哭腔道:「三叔,你的傷……」
「不要緊,我身上有藥。我們去前面的溪水處。」他咬牙強撐著,走路有些踉蹌,她忙上前攙扶住他。
他在她的攙扶下,兩人來到了一處極隱秘山澗處,這裡不僅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旁邊還有一個無人小茅草屋,想來是這山上的獵戶,在此搭建的一個歇腳之處。
顏巽離道:「我們現在此處歇息一下,諒他們一時找不到這裡。」
沈紅蕖點點頭。
為避免暴露行蹤,他們並未生火。
沈紅蕖用茅屋中的水瓢和木桶,打來了一桶淨水。
他用清水沖洗完右手臂上傷口,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撒在了傷口之上。
緊接著,他又撕下衣裳,包紮傷口,卻因只能使左手,頗為不便。
「我來。」
她上前,為他包紮。
她的動作很熟練,也很輕柔。
他低著頭看她,山澗,明月,松枝,她的雙眸像是水中月那般清亮。
「對不起……」她低著頭,小聲道。
「傻姑娘,我說過,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欺負不了你。」他伸出左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何況,就算沒有你,他們也照樣要置我於死地,這樣的暗殺,已經不知有多少次了……」
她此時方知,為何他總是穿著深沉的玄色。
他對這一帶很熟悉,想來是早就將這裡的地圖記了下來,隨身佩劍,攜帶著各種解藥,進攻、逃脫都捻熟於心……他到底過著的,是怎樣一種命懸一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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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白水弄素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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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荒郊野外,月光時隱時現,遠處的群山和近處的森林都隱匿在黑暗之中,周圍一片寂靜,只聞得風吹樹葉之聲。
顏巽離的傷口雖已用了藥,但毒性未解,況且又用那極冰涼刺骨的溪水洗了傷口,吹了一夜的冷風,他發起燒來。
他意識愈發昏迷,竟是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吃力地說道:「我懷中有一個小藥瓶……你拿出來,餵我三粒。」
沈紅蕖忙將他懷中的小藥瓶取出,倒出那三粒黑色的小藥丸,聞到一股淡淡的清涼香氣,不由得一怔。
「怎麼了……」他有氣無力地問道。
「沒事。」她回過神來,忙將藥丸餵入他口中。
吃了藥,他的情況稍好些,雖然高燒未退,卻不似剛才那般危急了。他倚靠在門後,左手握著宵練劍,注意著門外的動靜。
哪怕是如此艱難時刻,他還是將她護在了身後。
看他如此強撐,她心中的歉意愈發深了……
夜更深了,外面起風了,他反覆發起高燒起來,時而極冷,時而又極燙,如墜冰火兩重天。
他額頭冒著冷汗,緊緊握著宵練劍,神智模糊,說著胡話,「晴灩……晴灩……你要的我都給你……你不要和大哥走……」
她用自己的手帕子絞了冰涼的溪水,敷在他的額頭上,縴手靠近他的額頭時,卻被他猛地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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