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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護歷史的正確軌跡,這是我與溯行軍最為根本的差別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向專諸比劃著名,示意自己跟他一起去。專諸沒有反對,兩個人又走了很久,來到了泉水邊,小魚在一邊幫著專諸打好了水,卻有些不想讓他回去了。

  她暗自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覺得這次的修行果然是錯誤的,重新見證歷史,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困難了,要是能……

  但是,這個念頭一出來,她就覺得背後仿佛浮起了一層冷汗。

  我剛剛,在想什麼呢?她微微睜大了眼睛,注視著被清泉倒映著的自己,我為什麼會覺得,要是能夠避開這次修行就好了?

  我明明是……被冠以勇絕的刀劍……

  我明明應該,毫不畏懼才對。

  她暗自吞了一口口水,然後伸手搶過了專諸手中的桶,搶先朝著專諸家走去。專諸似乎有些愕然,但是也只當做小魚在盡女婢的本分,因此沒有多想。

  小魚在走到專諸門口的時候,就將水放下了。專諸以為這是對方不想打擾自己和母親的團聚,因此朝她頭來了感激的目光。

  小魚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垂下了頭,她往旁邊移了幾步,然後靠在了有些冰冷的牆壁之上,

  院子裡很安靜,什麼聲音也沒有,小魚的心卻被揪緊了。

  「還不如有點什麼聲音呢……」她低聲嘀咕了一句,眉眼間的憂鬱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來了。

  眼前是一片看上去有些荒涼的雜草堆,這讓小魚忍不住想起了本丸高大的楓樹,和似乎不會衰敗的茵茵草坪。

  她抬手將脖子裡懸掛著的吊墜拿了出來,左右看了看沒有人之後,輕輕將吊墜擰開。

  那裡面裝著的,是另一個世界。

  皚皚白雪之上站立著的同僚們,大多都帶著全然開心的微笑,她伸出手,指尖在照片上輕輕摩擦了一下,而後,突然之間,她的眉眼就那麼柔和了下來。

  明明知道不可能,她還是覺得自己聞到了本丸冬雪的味道。一定會沒事的,她想著,然後將雙手將吊墜捧在手心,放到了心臟的位置。

  「一定會沒事的。」她再度低聲的重複了一遍,似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被剛剛擁有的,人類的情感所左右。

  她就一直在那裡站著,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院子裡響起了腳步聲。專諸走了出來,他面色壓抑,眼角似乎還泛著淺淺的紅痕。他沒有和小魚說話,只是安靜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他原本高大的背影,此刻不知為何看上去如同一個頹喪的小孩子。

  小魚一臉乖巧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一步一步緩慢的移回到公子光的府邸,然後朝著公子光的書房走了過去,她原本也想繼續跟上的,但是,就在經過自己房間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糟了……」她用極低的聲音嘀咕著,「忘了白澤還在我房間裡了。」

  這次出門著實費了一些時間,也不知道白澤那個傢伙有沒有好好的呆在房間裡。於是她急忙推開了房間的門,飛快的走了進去。

  屋子空蕩蕩的,床鋪也十分平整,她之前掉的荷包被好好的放在了桌子上,但是白澤卻不見了蹤影。

  她微微抿了抿嘴唇,雖然並沒有因為對方不告而別而覺得難過,但依舊有些擔心。

  希望這個傢伙不要因為喝醉再被什麼奇怪的人抓住啊……

  她一邊在心裡如此祈願,一邊將桌子上的荷包拿了起來,然後才發現在荷包下面壓著一張紙。

  她將折好的紙展開,目光在正中央高大威猛的巨獸身上停留了一陣,又默然無語的看了看上面寫著的白澤圖三個字上。

  怎麼說,雖然知道白澤通曉萬物,繪畫也應該不在話下……但是這張圖真的不是白澤給自己加了濾鏡嗎?

  只見過白澤醉酒樣子的小魚摸摸的將手中的白澤圖重新折起來,貼身放好,然後就坐在床邊,百無聊賴的發起呆來。

  迷迷糊糊之中,小魚突然想起了之前時之政府的員工和她說過的話,為她講解著即將到達的本丸的員工,有一雙無比溫柔的眼睛。

  她用輕緩的聲音告訴她,自己即將到達的本丸沒有劍,但是本丸里的短刀和她很像,一定可以相處的很好,讓她不用擔心。

  她當時對於這些完全不了解,於是就好奇的多問了一句,那個本丸的短刀,是什麼樣的。

  對方告訴她,他們大多是守護刀。

  她當時就想,這完全不一樣嘛。她生來就是帝王家的藏品,帝王並不需要以她護身,她更多的是作為被品鑑的對象,和權利財富的象徵。只不過在出生的那一刻被主君所忌憚,送到了鄰國,並最終成為了刺客之刃。

  她不需要保護任何人,甚至,她更偏向於殺戮之刃。

  所以,她對於時之政府口中的守護刀產生了好奇。

  無論如何都想要阻止主公赴死的忠誠之刃藥研也好,對於沒有好好的守護住義經公而感到悲傷的今劍也好。

  她確實有那麼一瞬間,想要試著成為和他們一樣的守護刀。

  現在,這個機會就已經出現在了眼前,她完全有能力對付吳王僚的侍從,只要……

  小魚打了一個寒顫,她猛地睜開了眼睛,黑眸深處一片清明。從開著的窗戶處吹來的晚風帶著涼意,她呆坐了很久,最終還是站起了身,動作輕緩的將窗戶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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