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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鯉這般想著,便打算找到廚房去看看能不能先做點早飯,免得人家主人起來了還要伺候自己吃飯,卻不曾想一拉開門,卻看到一個男人坐在院落中央的水井旁,手上端著一個豁口的大碗,碗裡熱氣騰騰地冒著香氣,聽到動靜後,男人一邊夾著碗裡的面,一邊漠然地看了眼舒鯉。

  舒鯉僵在原地,扶著木門的手輕輕發抖,顯然是餓久了有些脫力,他本以為自己醒的已經夠早了,沒想到男人竟然起地比他還早,甚至連飯都不用他做。

  舒鯉一句話噎在喉嚨里,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好在,很快便有人打破了僵局。

  「你醒啦,我還在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廚房鍋里盛了你的一碗,在裡面熱乎著呢,直接拿著吃就行。」

  說話之人是一個身形羸弱矮小的女人,女人一襲粗布麻衣,頭髮規規整整地盤在腦後,臉色發白,眼窩深陷,嘴唇也沒有一絲血色,仿佛病痛纏身已久,幾乎耗幹了眼前這個女人的精氣。

  女人正在晾衣服,伸出的手更是瘦的好似皮包骨,隨時都能被風颳倒,但她對舒鯉說的話卻十分溫柔,好似二人相識已久,十分自然地招呼舒鯉一起吃飯。

  舒鯉不敢貿然回話,只侷促地看了眼坐在井邊的男人。

  他們是什麼關係?男人雖換了身衣服,然其身形未變,舒鯉依舊是一眼就看出來男人正是昨晚摔門離去的那個殺手,似乎是叫楚琮?

  女人說完,楚琮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表情,這讓舒鯉一顆心提著遲遲落不下來,眼見楚琮三兩下將碗裡的面吃完,大手一翻,隨意將碗筷蓋在井邊的小木盆里,接著看也不看舒鯉,逕自走向那女人,沉默著將女人手中的衣服接過,開始幫她晾曬。

  女人也不推拒,將濕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向水井旁的木凳坐下,開始彎腰洗起碗筷。

  舒鯉正站著,忽地一陣悚然,打眼看去,只見那在一旁晾曬衣服的楚琮淡淡掃了他一眼,隨即轉過身去,繼續從盆中拿出一件濕衣服,展開掛在繩子上。仿佛只是無意間的一瞥。

  舒鯉不敢再光看著,急急忙忙喊了聲「我來洗」就一路跌跌撞撞地朝水井旁那女人跑去。

  奈何幾日未進食,加上大病初癒,舒鯉整個人都輕飄飄地像是踩在一團棉花上,走兩步一個踉蹌,差點直衝上前,一頭栽進那水井中。

  女人也吃了一驚,忙伸手去扶,這才堪堪避免舒鯉栽倒,女人忍笑道:「你這孩子,急什麼,先去吃飯吧,這裡不用你來洗。」

  舒鯉今年也不過才十六歲,加之在家裡也過得不如意,較之平輩男孩兒都矮了不少,如今光看外貌,恐怕只有十四五,那群人牙子也是見他看起來年幼,這才將人一道帶著。

  舒鯉正面紅耳赤,忽地聽見不遠處|男人一聲嗤笑,似是在嘲笑他一般,舒鯉更是不敢抬頭去看,生怕惹惱了男人,被隨便丟棄。

  好在男人沒有要和他計較的意思,將衣服曬好之後便單手提著木盆進了屋。

  男人一離開,舒鯉登時鬆了口氣。

  女人有所察覺,輕笑幾聲,壓低了嗓音道:「你別怕他,他是我兒子,雖然看起來凶神惡煞,其實為人還是很良善的,你叫什麼名兒?是哪裡來的?怎的病了這麼重都沒人看顧一下。」

  舒鯉便將自己的身世簡單朝女人說了下,女人聽罷,面上登時露出一抹不忍,歉道:「我也不知道,對不住了孩子。」

  舒鯉搖搖頭,蹲在女人身邊,將手臂兩側的衣袖拉上去,主動去撈了木盆里的筷子搓洗,隨口道:「沒事的,我娘說過,只要沒死,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整天哭喪著臉,再好的日子也難過了。」

  舒鯉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這麼想。

  他娘總是和他說,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可惜直到他娘病逝,日子也沒好過,再後來就是抄家,他被賣。

  想來也是好笑,他縱使父親是京州大戶又如何,舒家發達時,他與母親只能蝸居於冷院一角,舒家落敗了,他倒是要一同承擔這份罪責。

  如果他能與母親一同去了該多好,這樣也不用留他在這裡受苦,日子會越來越好麼,舒鯉並不相信,但或許,不會再比現在還差了。

  女人笑了起來,「我叫楚柳,你可以喊我一聲柳姨。我做的也不知你吃不吃的慣,琮兒口味偏重,我喜吃辣,好像京州那邊口味都比較清淡吧?」

  「我不挑食的,我都吃得。」舒鯉哪敢再挑三揀四,連聲說道。

  二人正聊著,木門便再度被拉開。

  楚琮換了一身衣服,腰間環著一圈銀鏈,綴著一個小臂長的匕首,手臂手腕處都戴有護具,腳上鞋子更是換了個厚實長靴,背上掛著一把弓,背了個箭筒。一身的獵戶打扮。

  舒鯉這才正兒八經地看清楚琮的長相,那日他戴著蒙面巾還不顯,今日換了身獵戶打扮,愈發顯得男人身形高大偉岸,一張俊臉雖面無表情,卻難掩其眉宇間的戾氣,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怕是猛獸見了也要先懼三分,的確像是天生的獵人。

  楚琮邊調整著護腕,邊說道:「我出去了,中午不回來,今天要重新布置陷阱,回來會晚,不用等我吃飯。」

  柳姨「欸」了一聲,「餅和水囊帶了麼?太陽快落下的時候就回,不要摸黑走山路,打不著也沒關係,安全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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