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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第一口,綿軟香甜,令人身心愉悅。容悅想著江令橋應該還沒嘗過,便也顧不得再吃了,討了份新的便一路回了尋芳榭。

  「我知道,你們修道之人就是十天半月不吃東西也不會餓死。」容悅不緊不慢地誘惑她,「可今日是上巳節,有的東西今日吃才最應景,嘗一嘗吧,涼了可就不如熱的好吃了!」

  他把發糕又推了推,殷切地把那香甜的氣息向江令橋那畔扇了扇。

  江令橋的目光落了下來,定定地看了半晌,一抬眸,鬆了口:「好吧。」

  她斂起衣袖,以竹箸夾了一塊入口。米麵之間藏著熟悉的味道,很久很久以前,江府也會在這一天做甜酒發糕。

  「怎麼樣,好吃嗎?」容悅期待地看著她。

  「嗯……」江令橋佯做出波瀾不驚的模樣,「還行吧,不算難吃。」

  「是嗎?可是我覺得很好吃。」

  她夾起第二塊,不忘打擊道:「看來,以後有必要帶你見見世面了。」

  容悅十分贊同地點點頭:「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以後的吃喝玩樂就都指望著你了!」

  江令橋財大氣粗地歪了歪腦袋,道:「看你表現,看我心情吧。」

  「對了,」容悅湊近了些,「今夜街市上熱鬧,你想出去看看嗎?」

  江令橋思索了一會兒:「算了,不去了。」

  「怎麼了?」

  「想來不過是那老幾樣,沒什麼好看的。再說,爐鼎下還燒著火,需得有人添柴,院中無人容易叫人生疑。合抱之木生於毫末,我可不想功虧一簣。」

  容悅沒見識過上巳節什麼花樣,縱然十分想去看一眼,卻也不忍心看她一個人待著這裡,便道:「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江令橋揚眉,提高了聲量:「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怎麼,你還想一個人偷閒?」

  「哎!如今在這陳府里,我是師父你是徒弟,師父遊手好閒徒弟累死累活,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麼?」

  她聽罷,細想了想,似乎覺得在理,便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若真想看,去就好了,有我在這兒,旁人不會起疑心的。」

  居然這麼好說話?容悅假模假樣道:「那我走咯?」

  「嗯。」江令橋點點頭。

  「真走了!」

  「走吧。」她擺了擺手。

  「我真的要走了!」

  江令橋有些不耐煩:「快滾!」

  容悅嘿嘿一笑,又坐了回來:「一個人玩沒有意思,等得了空,一起去才好玩。」

  江令橋沒有言語,吃罷最後一塊糕點,嘴角落著極淡的笑意,今夜晴朗,她的心情似乎很好。

  兩人就這麼坐著,頭頂是月色,面前是橘紅的火光,晚風拂來,樹影幢幢。

  半晌,她忽然開口問他:「你當真會煉那什麼……打老兒丸?」

  「那當然,我說過的,家中世代行醫,有藥方真跡。」

  聞言,江令橋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你不信?」容悅道,「這天上地下,我們家的醫術不敢說是第一第二,但要隨隨便便找到個醫術更高明的,也是難如登天。」

  「自吹自擂……」江令橋不以為然,頓了片刻,道,「我就認識一個比你厲害的,而且……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比你厲害了。」

  容悅撲哧一笑,正襟危坐道:「哦?何方神聖啊?」

  江令橋也坐直了身,極認真地看著他:「你相信天上有神仙麼?」

  「信啊,當然信。我說過的,祖上曾有人晉了仙班。」

  「我幼年時曾遇見過一方神仙,掌醫術,三兩下就能令重傷癒合。」

  「江姑娘,」容悅笑道,「你這可就為難我了,我一介凡夫俗子,怎麼能與神仙比肩?」

  「不是你說天上地下的麼?」

  「我哪知道一下就讓你碰到硬骨頭了?」

  「 技不如人,說了大話被人戳穿,怎麼還怪我遇到的人太高深莫測?」

  「是啊……」容悅扼腕長嘆道,「此人卓絕不凡,醫術舉世無雙,說不定還儀表堂堂驚才絕艷,我怕是望塵莫及了……」

  這話怎麼聽著有些怪——江令橋蹙了蹙眉,卻沒有多想,起身往爐鼎下添了把柴。半晌,容悅挪到她面前,臉上掛著若有深意的笑:「哎,上次你提到過……說你曾有一個朋友,能再和我說說麼?」

  江令橋下意識後撤半步,離他遠了些,這才開口道:「我為何要同你說?」

  「我想聽。」

  她把眼一睨:「我們還沒到如此深交的地步吧?」

  這臉變得實在是快,容悅甚至來不及適應,驚訝道:「可你方才還說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幾日前明明還跟我提起過的,怎麼現下又不行了?」

  江令橋沒答他,拍拍手上的木屑:「亥時了,可以熄爐了,對吧?」

  容悅點點頭。

  江令橋站起身,兀自走向偏房,頭也不回道:「上回是我交淺言深了,以後會小心的。」

  「……」

  這下好,又前功盡棄了——容悅獨坐院中,看著她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眼前,無聲嘆了一口氣,也起身,緩緩進了主屋。

  夜間月色入戶,窗外雲霧朦朧,江令橋枕在床上,空氣中依稀殘有木炭氣和淡淡的藥香,她還未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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