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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黛黛看向他,低聲道:「多謝。」
話落,她已踏上飛白劍,未等離去,又是一道火焰般的靈力注入她腕間的藤絲手環上:「往後來千山,便無需再被磋磨了。」花辭青未曾看她,輕哼道。
秦黛黛心中微澀,再次道謝後,御劍離去。
花辭青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轉身便朝藍蓮花鏡處飛去。
蓮池之中,近乎透明的魂體浮蕩於池水間,安靜地望著遠處千山的一草一木,唇角帶著笑,神情儘是平靜與懷念。
聽見動靜,她轉過頭來,目光微動。
「她走了。」花辭青輕道。
女子的目光微松,神情漸漸柔軟。
「小師姐,」花辭青動了動唇,終究只抬手,指尖虛碰著水面,「小師姐要好生溫養魂體,也許下次黛黛再來,小師姐便能親口與她說話了。」
女子眼中隱有嚮往,甦醒不久的魂體尚還難以維持太久的清醒,疲倦地合眼,沉入池水之中。
花辭青在蓮池外站立許久,呢喃道:「我去將千山結界再加固些,省的一些瘋子再擅闖進來……」
*
許是因靈根已完好,秦黛黛返回太墟宗時,不過才過去兩日。
本欲直接前去縹緲峰,未曾想才飛至太墟宗山下,便望見丹墀上,同穿著太墟宗弟子服的兩撥人正對峙著,彼此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秦黛黛飛身而下,未等落地,便聽見一個眼熟的弟子冷笑:「我等哪個不是因太墟宗的名聲而來,而今宗主修為盡毀,如今還昏迷不醒,萬宗大會在即,如何被人瞧得起?」
「甚麼一宮三宗,甚麼三宗之首,入宗之時,誰人不是同輩之中的佼佼者?幾日後去神玄宮迎戰他宗之人,被人嘲諷二品宗門我等的顏面往哪兒放?」
此人的聲音落下,滿堂寂然,便是對面的弟子也都沉默下來。
也是在此時,女子清婉堅定的嗓音在人群之外響起:「宗門幾十年時光,難道吳師兄拿得出手的名聲,竟只有一個太墟宗弟子的身份嗎?」
眾人紛紛朝後看去,人群不覺讓出一條通路。
秦黛黛一步步走到中央,看向對面為首之人。
那人正是當初去千山蓮池前為秦洛水出頭的吳平。
吳平被秦黛黛反駁,臉色頃刻難看下來:「不論我的名聲如何,難道我說的不對?」
「秦宗主修為散盡昏迷不醒,太墟宗淪為二品宗門也不過時日早晚的問題。」
秦黛黛抿緊了唇,良久冷笑一聲:「我以為吳師兄應當清楚,面子當是自己掙的,而非旁人給的。」
「宗門大比,多少名不見經傳的修士一戰成名,享譽三界?」
吳平諷道:「那不過只是少數罷了!」
「太墟宗一戰成名之人便多了嗎?」秦黛黛環視四周,「你口中的秦宗主十五年來未曾收徒,諸位的師尊難道會因秦宗主的昏迷而不教習大家修煉了嗎?」
吳平臉色青白不接,又重複道:「誰人不知太墟宗之所以為三宗之首,蓋因秦宗主?如今太墟宗淪落,我等豈不是等著被人挖苦?」
秦黛黛沉默下來,她知道,吳平所說也是不少人心中所想。
十五年前秦胥靈力失控,幾位長老便因唯有秦胥能維持太墟宗的繁華,將那件事壓了下來。
秦胥在不少人心中,便等同於太墟宗。
她安靜了片刻,再抬眸聲音已然平靜:「修界以強為尊,太墟宗確因秦宗主而得三宗之首的地位,如今秦宗主昏迷難醒,我知道諸位心中忐忑不安,更遑論萬宗大會在即,不知多少人等著看太墟宗生亂。」
「今日,凡太墟宗弟子,若有想留者,太墟宗自是歡迎至極,有想離去者,以修為及入宗時日為准,可前去領極品靈石、上品靈石及靈丹若干,太墟宗亦會下發手信,引薦入其他宗門。」
此話一出,萬籟俱寂。
眾人面面相覷,似在思慮著什麼。
不知多久,吳平哼了一聲:「你是何人?憑什麼代替宗主發號施令?」
秦黛黛默了默,催動靈力,右手食指金色印訣乍然浮現在半空,而經由她指尖而出的靈力,愈發精純。
「就憑如今我是太墟宗的少宗主。」秦黛黛平靜道。
眾人紛紛愣在原處,短暫的寂靜後,爭相議論起來。
直到一名修為較深的內門弟子詫異道:「秦大小姐……金丹末期了!」
眾人再次靜默,詫異地看向秦黛黛。
不久前她還是以初升金丹境的修為現身,短短時日竟已是末期?
一時之間,不少人眼露驚嘆與幾分希冀。
如此快的升境速度,只怕唯有那銜先天金丹而生的玉麟少君能比得過了。
假以時日,太墟宗能恢復以往之繁榮也不一定。
秦黛黛知曉,自己並非短期內進階,她只是靈根初初修好後,將她前半生翻閱過的心道法訣、積攢的靈力一次性反哺了來,甚至她隱隱覺得自己有突破元嬰的跡象,可也僅限於此了。
之後的每一步,便是從頭開始積累的修行。
然而,她最終沒有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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