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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夜色漸暗,二人循著一處流水尋到一處山洞,他才停下腳步。
秦黛黛凝眉走上前:「你要做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岑望的身形陡然趔趄了下,秦黛黛驚了一跳:「你怎麼……」
沒等她說完,岑望頭也不回地走進山洞,淡淡道:「天色不早,本少君乏了,先休息一晚再說。」
「偷閒。」
白玉笛化作一柄銀白長劍自山洞飛出,刺入洞前的地面中,金色結界如絲網一般在洞口結起,將秦黛黛阻攔在外。
秦黛黛詫異地看著眼前的結界,良久生生氣笑了,喚出飛白劍便要去四周尋找休憩之處。
卻在轉身的瞬間,餘光瞥見偷閒劍澄淨的金光中摻雜著幾絲幽幽的赤色。
秦黛黛猶豫幾息,緩步行至偷閒劍前,未等她仔細看清,山洞內忽的傳來一聲悶哼。
隔著大乘境的結界,她仿佛也感覺到了隱隱的森寒之氣。
秦黛黛幾乎立刻想到曾經關於密室的那個夢境。
寒潭之中的少年,滾燙的潭水,少年一次次皮開肉綻又恢復如初的身子……
還有剛剛,岑望明明嫌棄自己滿身污濁,卻連小小鍊氣都能施的清塵訣都不用,這一路更是未曾飛行,反而一步步步行而來。
他體內的魔氣發作了?
「是先魔之力。」識海里,千葉的聲音突然響起。
秦黛黛驚訝:「千葉?」
不知為何,自從出了太墟宗後,千葉便不經常出聲了,若非她自視識海,看見千葉蓮身仍在,她會以為千葉就此消失了。
「先魔之力是創世之初殘留的一點混沌之力,後經數萬年淬鍊,變得愈發強大,不知為何會在小少君身體裡。」千葉飛快地解釋道。
秦黛黛瞳仁微張:「那他可有性命之危?」
「每一次。」
「什麼?」
「每一次發作,都有性命之危,」千葉的聲音也逐漸嚴肅,「若能有冰玉潭困住先魔之力,意志強大者或能抵禦被魔氣侵占軀體。」
冰玉潭,想來正是夢境內密室里的那一汪寒潭。
可眼前不過一尋常山洞,他如何熬過去?
秦黛黛眉頭緊皺著朝山洞內望,企圖透過結界看出些什麼,可除了金色靈力,什麼都看不到。
秦黛黛將目光落在偷閒劍上,攥了攥拳,終究走上前。
似察覺到外人接近,偷閒劍瞬間金光大盛,秦黛黛只覺一股龐大的靈力席捲而來,她忙舉起飛白劍抵擋,下瞬面上卻陡然一松。
她睜開眼,卻見偷閒劍的金光將將避開她,劈在她身側的地面上。
秦黛黛輕舒一口氣,徐徐靠近銀劍,金光愈發強盛,她抵禦著靈力,一步步上前,飛快握住劍柄。
偷閒劍有一瞬的凝滯,下瞬靈力竟徐徐散去,秦黛黛一鼓作氣將其拔出。
金色結界閃爍了下,竟真的消失了,一股徹骨之寒瞬間湧現。
秦黛黛即便在山洞外,仍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看向手中不知何時已化作白玉笛乖乖躺在她手心的偷閒劍,遲疑地站在洞口。
洞中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岑望極有可能真的在經受先魔之力的折磨,可她真的要進去嗎?
若是他魔性大發,自己的修為在他面前只有化為齏粉的份。
可他到底是因劈開役靈傘而激發了那未知的魔性,且還是為了保護她……
不管了。
秦黛黛握緊白玉笛,極緩地走進山洞,越往裡走,那股森寒愈發濃烈,便是調動靈力都無甚作用,甚至四周的石壁上都已掛上一層白霜。
秦黛黛呵出一口熱氣,暖了暖幾乎失去知覺的雙手,腳下「啪嗒」一聲似是踢到了石子。
她驚了一跳,正欲退離幾步,手腕卻被一股赤金色靈力飛快纏住了身子,將她猛地捲入最深處。
秦黛黛低呼一聲,只覺身子將要栽倒在地時,被一隻冰涼的手從後面桎梏住腰身。
森寒的氣息響在她的耳畔:「嫌命太長了……」
岑望的聲音嘶啞又艱澀,仿佛壓抑著無盡的痛楚:「竟敢擅闖進來?」
這樣說著,他的手仍不受克制地收緊,纏繞束縛著她的腰身,頭埋在她的頸間,妄圖汲取著柔軟身軀上的一點溫熱。
秦黛黛只覺自己像是被一塊萬年玄冰包圍,絲絲縷縷的寒鑽入她的骨縫之中,呵出的氣息似乎都儘是冷意:「岑望?」她小心地喚他。
岑望沒有動,只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微微側首,高束的馬尾垂落在她的臉畔。
他啟齒,尖銳的齒間落在她的後頸,識海仿佛有什麼叫囂著,去咬破那溫暖的經脈……
秦黛黛察覺到他的意圖,心中一慌:「岑望!」
後頸些微的刺痛猛地消失,擁著她的手一僵,有片刻的鬆懈。
秦黛黛忙趁此機會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將其掙開,卻在觸到滿手黏膩時愣住。
她低頭看去,滿手暗紅,而岑望的小臂,血肉一寸一寸地裂開。
裂開的傷口之間,赤色的魔氣幾欲迸發,卻被澄淨的金光強行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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