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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頭接通以後,她也沒有跟他說話,而是對著墓碑低語:「媽,本來今天應該帶沈晉過來見你的。」
盧昌文的精神處於極度興奮與緊張之中,他都要起身了,在腦海里已經排練過無數次要怎麼弄昏她,要怎麼跟沈晉談判。然而在他起身的那一秒,他聽到了柏盈說話。
「是我看走眼了。」柏盈眼淚都掉了下來,哽咽道:「他不是好人,我好後悔跟他在一起。」
盧昌文頓住。
他神情凝重,又難掩好奇心。沈晉有多喜歡這個女人,他即便沒見過,也聽說過不少,他跟沈晉認識很多年,對此人面熱心硬是再了解不過,能夠做到這一步,沈晉對她肯定有真感情。
他不是沒有疑惑過,比如,柏盈沒有住在沈家,反而搬到酒店。
這兩人是鬧了矛盾還是分手了?
「他要跟我分手,我該怎麼辦……」
柏盈哀戚地哭泣,「你說我該怎麼辦,他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叫江雪的女人,他完全忘記了當初的承諾。」
江雪?
自從股市暴跌以後,盧昌文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太陽穴都在突突疼,在這樣日復一日中,他早已經失去了理智,否則也不會走這一步。
江雪又是誰?對於沈晉的移情別戀,盧昌文也很震驚,但轉念一想,物是人非,沈晉早就不是過去那個跟他肝膽相照的朋友了,人變了又有什麼稀奇的?
如果沈晉愛上別人跟柏盈分手了,用她來威脅還管用嗎?
盧昌文陷入了天人交加的狀態。
柏盈抬手擦拭臉上的眼淚,吸了吸鼻子,很輕很輕地嘆息,「你之前說,爺爺被你氣得差點中風,第二年就走了,如果你還活著,肯定也會被我這樣不自愛的行為氣到吧……」
該給的信息已經給了。
就不知道這個呆瓜能不能聽懂了,但如果她說的這些話連他都聽不懂,那這個世界上也沒人懂了。
她知道,她不能再繼續呆在這裡太久。
越久,只會讓盧昌文越發心急,兔子急了都會咬人,人急了什麼事做不出來?
同時,她也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蔣墨成身上,變故太多,怎麼可以把性命交付他人手中。她閉了閉眼睛,在腦內回憶了一下墓園的台階,她與盧昌文體力懸殊,硬碰硬是不行的……
她現在大叫出聲,先不說保安亭的守墓員工能不能聽到,即便聽得到快速趕來,這幾分鐘裡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幾分鐘都足夠弄死一條命了。
她小心翼翼地脫下了高跟鞋,看著細跟,心裡已經有譜了。
盧昌文見柏盈起身,他定了定心神,不行,他連江雪是誰都不知道,下次再難有這樣好的機會,以他的了解,柏盈是沈晉的第一個女人,男人對跟過自己的女人向來都不會太殘酷,他不相信沈晉會完全坐視不理。
柏盈的腳底踩過碎石頭,很疼,但她需要這樣的痛意,越痛,她才會越冷靜。
盧昌文離她也越來越近,她加快步伐走上台階。
「你好……」
就在盧昌文要動手捂暈時,她突然開口,主動跟他說話,「先生,能幫我個忙嗎?」
盧昌文簡直快被她搞瘋了,「什麼?」
「我的高跟鞋鞋跟好像壞了。」柏盈懊惱地說,「能不能拜託你去保安亭問下工作人員有沒有……」
她在高他一階的台階上。
他顯然已經忍耐到了極致。
然而不等他出手,柏盈抓緊了手裡的高跟鞋,說時遲那時快,她揚起手,狠狠地朝著他的臉砸了過去——
盧昌文頭頂劇痛,痛意會麻痹人的神經,即便只有幾秒,柏盈抬起腳,趁他懵了還沒回過神來時,用力朝他一踹,他後退一步,踩空,往後跌去。
柏盈不確定他會滾多遠,會不會立刻爬起來。
她拼了命地往下跑,風呼嘯而過,她的肺生疼生疼的。公墓的台階有改過,十來級便是平坦處,盧昌文很快爬起來,狼狽不已,但他的速度也不慢。
不能軟弱。
不能絕望。
更不能認命。
只要想著沒有人會來救自己,便不會、更不敢有半分鬆懈。她的命就在她的手裡,就在她的腳下,只有她能救得了自己。
…
蔣墨成在聽到她落淚哽咽時便已經迅猛地衝出了辦公室。
林飛差點被他撞到再次骨折,抬眼一看,那是他從未見過的蔣墨成,額頭冒汗,僵硬無比,「阿飛,報警,雲西墓園。」
「怎麼了——」
「快!」
林飛知道必定是極其重要的大事,不再多問,點頭:「好。」
幾分鐘後,蔣墨成坐在車內,他喉結滾動,她的每一句話都在他耳邊反覆響起。
他不敢想之後會有什麼結果。
更不敢想她現在正在經歷什麼。
幾乎都快將手機捏碎,他深吸一口氣,撥出了沈晉的號碼,那頭很快接通,正在開車的司機聽到了從后座傳來的降至冰點的聲音——
「跟你結過仇,並且在玩股票的人——」
蔣墨成頓了頓,手背青筋隱現,他知道現在要冷靜,深吸一口氣,逼著自己鎮定,沉靜地說:「不想死就給我立刻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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